野鸡脖子毕竟是他杀的,要报复,也是冲着他来,他不跟任何人走在一起为妙,尤其是哑巴张。万一野鸡脖子真突袭他,把哑巴张牵连了,他们这一队可就没个能撑住场面的战斗力了。大概是前面的路点儿背到了极点,他们开始时来运转了,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在大家的体力都到了极点的时候,前面的峡谷突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坡度,地上雨水的溪流变得很急。“出口到了。”顾然喃喃自语,有一种阴差阳错的好笑感,从他们遭遇巨蟒慌不择路地逃跑,到现在走到峡谷出口,就算是慢速前进,也顶多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前一天晚上就是少走了这一个小时,否则现在也不至于丢盔弃甲如此狼狈。果真如齐铁嘴所说,人再会算,也算不过天。出了峡谷,前面还是一片密林,而且水越来越深,沼泽吞没人的脚,已经要站不住了。幸好在沼泽的浅处,有一块很大的平坦石头,没有给水淹没。“可算是能有地方歇着了。”顾然咂咂嘴,跟上前面的人,蹚水爬了上去。石头上描刻着很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而水下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影子,似乎是好几座并排的大型雕像的一部分。在沼泽的更深处,还有密密麻麻的巨大黑影,都是石头,有的在水上,有的在水下,一直蔓延到沼泽中心去。“这里应该是西王母城的古城,整个荒废了,只剩这些断壁残垣。”顾然推测道。石头上比较干燥,是个很好休息的地方,五个人已经精疲力竭,干脆直接在这里短暂地安营扎寨了。衣服都脱掉,铺在石头上晒,吴邪这才看到顾然的后背有一大漂看上去非常可怖的青紫,有的地方还在渗血。顾然倒是没在意背上的伤,准确的说是人已经被疼麻了,直接打了雨水清洗自己的身体。赶路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休息下来,顾然突然觉得右肩出奇地疼,擦拭身体的时候竟没法自如地活动,他按了按右肩的骨头关节,应当是撞击的时候有点巧劲儿给错位了。到底是放松下来了,顾然都有心情开玩笑,他凑到吴邪旁边问:“想看哑巴张现场表演正骨吗?”吴邪愣了一下,然后敏锐地注意到顾然有点不太自然的右臂:“你伤到骨头了?”“没大事,就是寸劲儿了。”顾然笑了笑,招呼张起灵,“哑巴张,来帮个忙!”张起灵走过来蹲下身,顾然和吴邪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他听得一清二楚。张起灵摸了摸顾然的右肩,用力按了两下,然后握着他的肩头一推,只听十分令人牙酸的一声“咔吧”声,配合顾然一声惨叫,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坐回了原位。顾然活动了活动右臂,轻松自如了许多,唯一不好的就是背上的伤口又挣开流血了。胖子本来在一边煮茶水,听到顾然这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吓了个机灵,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差点打翻了锅,然后才发现顾然啥事没有,就是让张起灵帮他正了个胳膊。胖子一边煮茶水一边说:“顾小然,你这也不是第一天受伤了,胖爷刚认识你的时候,尸蟞咬了你丫面不改色,胳膊断了从鲁王宫爬上来,你们那个倒霉三爷给你接胳膊,你不也一声不吭,胖爷我当时可看着呢,怎么轮到小哥你就这么能咋呼?”顾然撇了撇嘴,强词夺理:“哑巴张的手劲儿,你试试?能把你这一百多斤肉给压平了。”塔木陀副本10潘子递给了吴邪一根土烟,说是找扎西要的,能祛湿。虽然前一天顾然给配了祛湿的药,但照着这雨林的潮湿法,祛湿的东西万万不嫌多。潘子问顾然要不要,顾然点点头,问潘子拿了一根,点上过肺吸了好几口,祛不祛湿他没什么感觉,倒是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胖子也问潘子要,潘子掐了半根给他,点了几口就没了,又要潘子就不给了。大概是潘子看只不给张起灵一个不大好,就也递了半根给他,张起灵接了过来,直接放在嘴巴里嚼。“我靠,小哥你不会抽就别糟蹋东西。”胖子抗议,“这东西不是用来吃的。”“你懂个屁,吃烟草比吸带劲多了,在云南和缅甸多的是人嚼。”潘子说完也纳闷,“不过看小哥你不像老烟枪啊?怎么知道嚼烟叶子?你跑过船?”张起灵摇了摇头,嚼了几口就把烟草吐在自己手上涂抹手心的伤口。顾然瞄了一眼张起灵的伤口,叹了口气,跟潘子解释道:“他伤口不容易好,这样会好的快点。”顾然的装备基本都丢在雨林里了,尤其是被撞飞的那一下,他原本带在身上的也不剩多少了,只有衣服的防水内袋里有几颗救命的药,显然,现在应付不了张起灵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