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靠个人又哪里撑得起整个天下?”
“但秦又跟其他朝代不同。”
“这是乱世之始、乱象之开端,同样也是天下变局之初。”
“乾坤未定,又岂能轻定胜负?”
“蝼蚁尚有望天之志。”
“我嵇恒身处这乱世洪流,又已卷入其中,若不与这大势争一争,终究还是有些不甘,何况这次天下的粉饰,终究是比过去要充实很多。”
“天下这十几年的痛苦,也未必不能开出太平的花。”
“……”
一阵微风拂过。
院中已是寂寥无人影。
嵇恒早已回到了自己卧室,而今更已睡在榻上,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
嵇恒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院中桑树下的棋布上被落了子。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棋布上出现一个个黑点,最终这些黑点充斥了他的整个眼球,将他整个人都给吞噬了进去,犹如一场梦魇,将人永远的困在了其中。
无法挣脱,也无法回头。
唯有无尽的黑暗。
……
雍宫同样沉寂了。
从嵇恒屋舍离开后,扶苏就性情大变。
整整数日,滴水未进,茶不思,饭不想,将人直接关在了书房中,不见任何人,更不处理任何政事,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在接连数日之后,宫中甚至都传出了谣言,说扶苏染上了邪妄,不日将会大病身亡。
对此。
朝廷大臣更先后前去询问。
只是都没有见到扶苏,最终宗正亲自去查看,甚至还派了太医去诊治,想弄清楚扶苏究竟发生了什么,然任凭朝廷大臣跟宗正如何询问,魏胜始终都没有泄露半句,只是说了扶苏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但魏胜这几日,已肉眼可见的消瘦了,整日候在书房外,等着扶苏吩咐。
甚至于。
他都想私下去找嵇恒了。
只是又担心为扶苏不满,只能在殿外走来走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
那位嵇先生,究竟给殿下说了什么,以至让殿下这么失魂落魄,甚至是直接断了饮食,殿下可是千金之躯啊,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他哪里担负的起?
魏胜一脸忧虑。
他端着一份冒着热气的铜盘,恭敬的候在书房外,哀声道:“殿下,你已数日没有进食了,臣实在担心你的身体啊,还请殿下以天下为念,以大秦为念,顾及自己身体,进一点饮食吧。”
“臣恳求殿下了。”
书房内依旧没有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