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断了,财政上面的巨大缺口,也就会暴露出来。
当越来越多人质疑,越来越多人不满,越来越多人反对的时候,大秦这个王朝,自然而然就走到了终点,但这种大工程都是需要钱粮去推进的,所以大秦本质上一直在饮鸩止渴,而今随着饮用的毒酒越来越多,甚至毒酒都有些不起作用了。
整个大秦已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风雨飘零之际,一切的豪言壮语,一切的雄心壮志,已然都化为了泡影。
毁灭才是终点。
数千万人的怒火跟被欺骗,又岂是亡国就能消解的?
只不过大秦也没得选。
这种军国类型的国家,一旦踏上去,便没有回头路,只能越走越远,开弓也没有回头箭,大秦真正想做到的,或许就是想借助这些大工程,将很多参与其中的底层人给逼死,从而让自己能从中脱身,但这又谈何容易?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华夏自古就不缺血性。
扶苏离开了。
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他这次前来,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听到了自己很难接受的消息,这让他心情很是低落,也让他很是迷惘跟痛苦。
见扶苏一脸憔悴,魏胜也吓了一跳。
连忙低声唤了数声。
但扶苏毫无反应,只是木然的回了马车,见状,魏胜也不敢再生事,连忙吩咐宦官驱车离开,同时勒令不准将殿下的情况泄露出去。
院外马蹄声越走越远。
大案上的茶水,也已经凉透了。
嵇恒站起身,将扶苏饮的那杯茶,直接倒在了菜圃,随后拿着茶碗去到了井口,打了一桶水,将这一副茶具清洗干净后,又淡然的回到了院中。
太阳西落。
残阳已消失不见了。
唯远处隐约能见到点点星光闪烁。
他坐在躺椅上,双手把着椅手,就这么抬头望着天空。
“大秦这场棋局,而今才刚刚开始。”
“一切伪装终将落下。”
“森然白骨,也将正式的亮相于世间。”
“只不过这场棋局,最终走向如何,已无人能预料了,我虽早早明晰这个过程,但真的要经历,终还是有些心绪复杂。”
“这种乱局我已经历了数次了。”
“前期的一切布局,一切计划,看似让天下欣欣向荣,一片向好,但当真正的黑暗浮出水面时,才知晓前面的一切只是一层粉饰罢了。”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多么慷慨激昂的话语,最终只能落得天下涂涂。”
“唉。”
“秦之末年,跟其余朝代的末年,并无太多区别,同样的积重难返,同样的无力回天,只不过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前面有个始皇在死死支撑。”
“然人力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