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濯新有些无奈,只是不厌其烦地替她擦着。
后边,姜怀央几句交代完了太后之事,举步踏入,见到的就是此情此景。他被无数繁杂的事情拌住了手脚,其实也只过去了三四日,但太后似乎在此时将手脚伸得很长。
动了不该动的人。
三皇子有余党残存在宫中一事,他是知晓的,原是打算得了空,使计引他们露出马脚在连根拔出,不想就在这时间里,出了事。
他竟要从一个宫婢口中得知她所过的生死关。如此想来,那些不知凡几的琐事,许是太后从中作梗也未可知。
姜怀央立在原处,想让两人相处一会儿,又觉着莫名焦躁不安,因上前夺过阮濯新手中鲛纱帕子,欲为她拭泪。
她却似没了落泪的心思,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满眼抵触。
被那眼神一看,他的心中猛地空了下,接着一阵抽痛。他不明所以,试探着唤,“泠泠?”
“你在怪朕。”他语气确定,眸光微敛,分明是难过的情绪,却显出几分暗色来。
阮濯新见状,张开一手,拦在她的身前。她抿了抿唇,又往后退了些。
要求
一时间场面僵持下来。
风有些大起来,阮玉仪穿得到底单薄了些,忽地打了个冷颤,还是阮濯新注意到,开口打破这样的局面,“不若先进去罢,正好,臣也有一事与陛下相商。”
木香将几人引入殿内,又泡了茶水来,茶果点心之类却是没有的了。
姜怀央端那茶水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些,手上微微一滞,去寻她的身影,她却是入了内室了。
他有些怔松。如今羽淮已归,那么从前他对她所为的那些,又算什么?
就着这点子茶,阮濯新方将在契丹数年的种种,一一道来。
原他替还是小皇子的姜怀央挡了那剑后,的确是身负重伤,他瞧见的最后一眼,都是满目猩红,满耳的痛呼高喊。
他为契丹人带回,那些胡人却非好意救他,而是看中了他一身本事,欲劝他归顺。起初还只是一些底下人来传话。
后来,许是为了证明归顺他们确有好处,且自信他再回不了芜国,竟是四皇子,也即靖王亲来见他。
因曾听小殿下提过一嘴,靖王的事,他是知晓一二的。靖王的母妃门第显赫,靖王生来金尊玉贵的,又是个心气高的性儿。
几个皇兄皇弟间,明争暗斗,斗出了九子夺嫡的架势。独独这个小皇子,似乎远离争斗,一心领兵平复战乱。
原也没什么,可后来有一次,姜怀央一战大捷,收回了被周边吞并的,曾属于芜国的城池。先帝龙心大悦,赏下不少东西,以及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