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笑道,“小公子是个机灵的,像我们那儿这般大的孩子,估计还只会吐着泡玩。”这话自然是奉承,阮玉仪也没放在心上,只听一耳朵就过去了。
但佑儿今日却有些焦躁模样,原是拉着木香的手指把玩,忽地小身子扭了两下,又上嘴咬人。
木香一惊,想将自己的手指取出来,却又不敢用力。
阮玉仪只好上前,稍捏住他的脸颊,让他松口。木香这才得以脱身。
正在这会儿,外边有宫人来报,道是容嫔来了。她将佑儿交还给乳母,“快请。”一面又着人为乳母备了伤药来。
因着宫中正在办白事,容嫔也是一身素衣,逆光含笑走来,周身盛气凌人的气韵一如从前。侍立的宫人纷纷欠身行礼,神色恭谨。
阮玉仪不由也弯起了唇角,上前扯住她的衣袖,“姐姐。”
她见了礼,才轻轻嗯了声,“来妹妹这处小坐,一个人待着闷得慌。”
“可巧佑儿醒着,姐姐不若瞧瞧去。”阮玉仪说着,便挽着容嫔的手入了内室。
佑儿闹一阵好一阵的,这会儿又是笑眯眯的了,一双黑珠子似的眼睛盯着人看,胡乱舞着白嫩的小手。
容嫔微怔,将一根手指递过去,他果真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很温软,小小巧巧的,手心却是红润得厉害,像是什么小动物的爪子。
小孩的温度一直由她的指尖,蔓延至她心口,使得那处都软了大半。
眼见佑儿又要抓着人的手指往口里放,阮玉仪在他手腕处轻轻拍了下,“可是饿了?怎的总盯着旁人的指头。”
她侧首向容嫔解释了两句,又道,“这孩子咬起人来可凶了。”
耳目
“是么。”容嫔出神地看着这笑面极好的孩子。想不明白这样的婴孩咬人能有多疼。
两人一来一回说着话,每每阮玉仪说到旁处,容嫔总是会将话头转回佑儿身上。见她新奇,阮玉仪也愿意与她多说些。
但佑儿到底是尚小着,没多会儿又睡去了。
正闲谈散话这时,外边忽地响起女子的争执声,另一个则是岑礼。说是争执,岑礼的态度倒一直淡淡的,但那女子却拔高了嗓音,情绪激动。
“木香,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两人亦往出走去。
不消多时,木香回来禀,“是长公主身边的白荷姑娘。”
阮玉仪沏茶的手一滞,“传她进来。”
白荷瞪了一眼岑礼,这才举步入内。
岑礼神色淡淡,甚至让开了些身子。其实他也只是遵从上边的吩咐罢了,自上回长公主不愿出嫁,求至长安宫后,陛下就下了令,不允许长公主的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