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做了什么。
一股剧烈的窒息感来势汹涌地漫上来,将他狠狠裹挟,而眼前脆弱的人儿仿佛是唯一救命的稻草,他没了办法,只能死死拥住他。
小娘子的身子温软,仿佛世上最上乘的绸布做的偶人。一副思念亲人的模样,也乖得厉害。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家伙,为何会那般宠爱这个妹妹了。换做是他,也应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碎了的。
如今她是对他渐渐放下的心防,可若是知晓了她那兄长是替他死的,她又会作何想?
他心上似乎空了一瞬,不敢细思。
他拥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只是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在安慰她的模样。
回去时,这枚扳指自是也留在了阮玉仪身上。
里长原是想找传家的宝贝来感谢,其间发生了这般事故,自然更是忘却了放在何处了。好在这京中来的贵人并不在意,他只亲自相送罢了。
停在村口的马车悠悠行远,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逐渐消失在雪夜里。
阿晴兄长在原地伫立着,看着那与牛车截然不同的车辙出神。
明儿就该被新雪覆盖了罢。他如此想。
流民
至于马车至镇里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天色暗得像是要将屋宇车马都一并吞噬,只有在灯火周围的雪珠儿才被映亮,正张牙舞爪地飘着。
这会儿早过了宵禁,城门是不开的,一行人自是只能寻了客栈暂且宿下。
循着昏暗的灯火去,一行人踏入了客栈。
掌柜的慢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中摆件,头也不抬地问,“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一晚,”温雉回头点了下人,道,“四间。这些可够?”他将两锭银子搁在着上。
掌柜的抬眼一瞥,换了脸色,“够了够了。”
他这才扫视了眼前的一行人一圈儿,暗自琢磨了会儿,朝边上伙计递去一眼,那伙计会了意,忙走开了。这掌柜则亲引几人上楼,“各位跟我来。”这去的自然是头房。
脚下木台阶踩得吱呀响,很叫人怀疑是否会凭空掉下去。
至房门前,他不放心地嘱咐道,“夜里无论听见什么动静,可万万莫要开门,若是几位不想招惹麻烦的话。”
“可是流民?”阮玉仪方哭过,嗓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掌柜的颔首,“姑娘既晓得,想来是会仔细着些的,小的也便放心了。”
他下楼不久,又有伙计敲开了阮玉仪的屋子。那伙计手上托着承盘,上边叠着衣裳。木香上手一摸,发现是锦缎的。
想来是掌柜吩咐的,这经商的,倒真个个都成了精。之前与预备的衣裳确实是跟那青?马车一并丢了,明早又无法摸清她几时起,这时送得再妥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