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怕不够,披着件轻纱立了许久,方才往内室走去,连衣裳也顾不及穿,便躲入锦衾中。
柔软的锦衾将她包裹,良久后,她的身子才回暖些。倦意攫住她,她恍惚间便睡了去。
她是晚膳左右转醒的。
“小姐?”木香早守在床榻边,见里边有了动静,忙唤道。
阮玉仪只觉浑身绵软无力,轻轻嗯了声,“什么时辰了?”
木香为她打起撒花销金帘幔,“过了晚膳时候了,小主可要吃些什么东西填填肚子?”御膳房的人送来的吃食早凉透了,可落梅轩或是要加热,或是要新做,他们都无人敢怠慢的。
木香侍候着她更了衣,又着人传了新的膳来。
“小主怎的自己就沐浴了,也不等奴婢来。”木香一面布菜,一面道。
木香发现盥室中的那桶水时,虽发现那是冷的,也只当是时候久了,凉下来的而已,不曾多想什么。
她避重就轻,“木灵身子不妥当,我也不习惯旁的人来侍候。”她知晓木香定然会站在她这边,可叫她知晓了,少不得一顿说。
她原肚饥得慌,执了箸,一时又失去了胃口,只随意拨弄着,用了一些。
身子乏得很,她在庭院中走了会儿消食,因又沾枕睡了。
翌日,落梅轩那位病了的消息传遍阖宫上下,新帝公事缠身,得知消息并未旋即去瞧阮婕妤,却将侍候的人都罚了半个月月俸。
又听闻阮玉仪身边的木灵也是发热,只当是她给过的,责罚得最是重。
一时落梅轩中惶惶不安,前前后后围着那病中的小娘子转,添汤婆子的添汤婆子,熬药的熬药,又有宫人方送了宁御医离开,迎了淑妃来。
守门的宫人本是拦着淑妃,道是小主怕过了病气给娘娘,不让进的。
奈何淑妃执意要进,谁也拦不住的。
阮玉仪从床榻上支起身子,想起身行礼,又叫淑妃摁了回去,她只得倚在榻上,“臣妾其实并无那般严重,也就是这群宫人传得厉害。”
她望了眼隔着外室的软帘。她原只思及自己不想去与陛下作陪,不想连累这许多宫人,为她一次任性受了罚,添了不少活计。
若道她心中无愧,那是混说的。
淑妃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这个时候了,妹妹也就不要念着这虚礼了。”
淑妃叹了气,接着道,“妹妹入宫不久,光本宫知晓的,都已病了两回。早知妹妹是这般孱弱身子,那会儿就不那般罚你了,倒往本宫心上添了愧。”
阮玉仪眸光微闪,不作声——总不好说这次是她自己折腾的。
她展颜道,“倒麻烦姐姐费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两人随意闲话着,御膳房着人送了米汤来,道是给小主搪搪寒气。淑妃见人精神头还好,放了心,也借机作辞,叮嘱她安心养着。
阮玉仪早膳时没胃口,不曾吃过,眼下正有些饿了,便唤木香拿了些糕点来,打算就着米汤用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