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侧的宫婢接过,打开给淑妃看了一眼。
淑妃摆手示意她收着,“几日不见,倒又生分了。想要和妹妹能说上几句之心话,却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一同操持宫宴后,不知怎的,淑妃确是待她亲热不少。
她忽而觉得眼中有些涩,因眨了两眨,抬脸展颜道,“倒是妹妹怕姐姐疏远了我呢。”
她见淑妃愣住,还有些疑惑,问道,“姐姐怎么了?”
淑妃叹口气,将她拉至近前,取了干净帕子,动作轻柔地渗着她颊上。她这才感到脸颊上一片冰凉湿润,蓦地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尖,忙接过帕子,自行擦拭。
原来她落泪了。
竟是一直无知无觉。
淑妃盯着她,温声问,“本宫才是要问你呢?这是又叫陛下欺负了去?”她一直觉得陛下对这阮婕妤的态度有些古怪,一边挥霍锦衣玉食养着,有时的举动又不免恶劣,甚至失了分寸。
宫宴当日,将阮玉仪传唤至身边一举动,亦是如此。
却也奇怪,若说嫉恨,她是半分没有,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也许是明白了,容家不论怎么培养,也顶天了能养出来一个手握后宫大权的嫔妃,却无法培养出一个能牵动新帝心神的宠妃。
她争不了,也不想再争了。
阮玉仪小上淑妃几岁,又常是一副乖顺娇柔之态,讨人欢喜。淑妃难免将她当妹妹看,见她啜泣,自是不忍。
她叹口气,将人揽过。
她身上的香粉气当真是催人泪的。阮玉仪轻轻嗅着,愈发觉着心口难受。忽而忆起,她幼时跌倒,兄长也是这般拥过她安慰。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直起身,闷声道,“多谢姐姐。”
淑妃引她在一边坐了,递与她一个果子,“没见过妹妹这般爱哭的。”她口中调侃,倒叫阮玉仪心中好受些。
她垂眸,其实她还以为守节那段日子,合该将泪哭干了呢。
淑妃将膝上兔子递给木香,忽而道,“这深宫是个磋磨人的地方,所幸现下宫闱里姊妹还不多,尚且过得轻省些。”
“妹妹又是如何进了这宫中来的?”
她恍惚了下,如何入宫?起初是为求个自在。
不想离了狼窝,入了虎穴。
两人闲话几回,最后淑妃还是劝道,莫要太违逆了陛下,毕竟这还是皇城之中,哪怕只是做个表面功夫,那也是求个自保。
她还道,若有什么不忿不解处,说开了才好。
阮玉仪都一一点头应下。
一语了后,淑妃斟酌了下,道,“不知可否麻烦妹妹一事?”
“姐姐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