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他的伪装,现在冷心冷清的帝王收回了,也迫使她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处境。
她默了会儿,忽地莞尔一笑,嗓音娇柔似水,却也似水般抽刀不断,“臣妾可不白献一舞,陛下待拿什么来交换?”
她着着一身落梅纹金裙,发上所佩,也是与之相衬的簪钗,是容色灼灼,香培玉琢般的小娘子。
见她如此直白地向新帝索要,边上侍立的宫婢都不禁为其捏把汗。
姜怀央面上并无愠色,反是缓声问道,“爱妃想要什么?”他将“爱妃”二字念得辗转,仿佛刻意挑逗。
她没想到他会轻易应下,怔了一瞬,耳尖烧红,只道,“回去再说与陛下不迟。”
他令乐师停下弹奏。
她起身,行至篝火前,盈盈一礼。
在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宫里的阮才人要做什么时,却听新帝冷声吩咐,道是要他们将眼睛都闭上。
虽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却无人敢不照做,甚至生怕闭眼闭得晚了,新帝下一句就是要剜去他们的眼珠。
不远处的姜祺挑了下眉,施施然也阖上了眼。
她原本紧紧攥着裙摆的手,稍松开了些,但心下耻意难抑,仍是面色飞红,新施了上好的脂粉般的。
她在脑中稍过了一遍动作,便翩然起舞。
她今日所着正是广袖,收放间宛若轻波。衣料中嵌着的金线在火光下尤为明显,勾勒出一朵朵梅花的形状,或绽或拢,皆是珊珊可爱,飘动中徒添了生气。
如此形容姿态,端的是人间所不可有,是不论男女的心神,都要招去的。
姜怀央防了在场的外男,却独独忽略了淑妃。
因无人盯着,淑妃只半阖了眼,阮玉仪的一舞一动尽数落入她的眸中。
她心下一动。那些传闻,听说都是先是从圣河寺传出来的,她也只是听外出采买的宫婢说了一嘴。
可如今真见了,只觉得谣言之人当真是言辞匮乏,所叙不及亲眼见着的半分。
淑妃的神色暗了几分。她的父亲爱歌舞曲调,府中几个姨娘皆是会舞的。
她自小接触,难免生了倾慕之心,也曾向容父提过想要习舞。但被冷硬地回绝。后来她方才知道,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拿下后宫大权的女儿,从来不会顾及她心中所想。
就是如今她做到了四妃之一,家中也还是急功近利地不住逼迫。
晋升
淑妃捏着酒盏,出神地想。
若是她并非容府中最为出挑的女儿,是不是不必担入宫的责任,是不是在这些小事上,她也能如愿?
她悄悄侧眼瞥向上首处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