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之前琦儿往陛下处送去绿菊,却再不见踪影,哀家还以为——不过眼下他答应带着琦儿,便说明陛下并非半分心不动的。”
琦姐儿也是个争气的,知道去讨新帝欢心,不端半分名门贵女的傲气。
想着,她随口道,“琦儿现在人呢?”她不甘自己这太后名存实亡,但只要后宫中有她母族的人,她这个太后便倒不了台。
那嬷嬷神色恭敬,回道,“说是去御花园走走。”
回落雪轩正要经过御花园。
姜怀央步子迈得大,阮玉仪见跟他不上,干脆落在后边缓步而行,心中期盼着他回他的寝殿,也免得她还要应对他。
可事实并未遂她的愿。
他走着,见身边没了那道影子,稍慢下步子,有意等她。她再慢也不能停下不走,最终还是走在了他的身侧。
两人自御花园穿行而过,两侧的花都有专人打理,修剪得齐整,因皆是应季的花,故也都还开得迤逦可人。
他侧过脸,“喜欢?”
她一惊,收回了目光,随口赞道,“宫中的花儿果真养得极好。有些品种臣妾甚至没见过。”
忽见不远处有一枯树,在这一片葱郁洇润中极为打眼。话在她口中辗转,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陛下,那处种的是什么?”
那树生得不算高,枝上零落得一片叶也不剩,但枝条旁逸斜出,极为尖锐,似要将空气都戳穿了般。
姜怀央默了片刻,嗓音低沉,“石榴花。”
西域引进,如今大芜并不多见。
秋猎
姜怀央引她至那枯树下。
小娘子抬首去望,纤细的脖颈仰出一道漂亮的弧,发上珠穗垂着,似春里的柳枝般,“陛下,这石榴花的花期在何时?”
“待明年春便能瞧见了。”他立于她身侧,眸色微暗。
届时朵朵艳丽,缀于蓊郁的叶间,倒也值得一观。
许是走动起来,身上暖了些,她心绪也分外松快。阮玉仪收了目光,正回身欲走,忽地撞入他望不见底的眸中,她心下一紧,轻声道,“陛下?”
她退了几步,一摸后边,已是粗粝的树干。
他以拇指抵着她颔处,迫使她仰首,雪腻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展露,“泠泠可知,这石榴的寓意是多子多福?”
他注视着那颈上微微泛出点红来,唇角噙笑,眼底却比秋风寒凉。
她忍受着耳际的摩挲,耳尖烧得厉害,生怕他要做些什么,忙将人推开。
他并未使劲,她一推,便松了手。他瞥了眼这枯树,继续道,“只是这不是结果的树,便是结了,也是青涩难以入口。”
“泠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