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过是一进一出,一眼便往到了头,却正是阮玉仪当时希冀的大小。
穿堂当中立了一大插屏,将东西厢房隔开。院中植了三四树木,只是因着是秋季,大都枯萎,只一栽于缸中的榕树还绿着。
榕树生得快,待大些再移出来,想来要不了几年,便能郁郁葱葱,成一大片荫蔽。
“这几株是梨树、枣树之类,眼下并非当季,枯败得难看了些。”姜怀央忽地道。
她知他这是在与她解释,她不由微微露出点笑来,难为一个世子还记着她随口说的细枝末节。
两人随意向正房走去。
屋子虽不大,却陈设精致,该有的他都替她想到了。她侧首柔声道,“多谢殿下费心了。”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面上还是与寻常一般冷冷淡淡的,“这是你胳臂上的那伤处换来的,谈不上一声谢。”
何况往后待她进了宫,这院子也是空置,怕是一岁也来不了几次。
听了这话,她只是颔首,不再多言。
她此处缓步走动,轻轻抚上这些陈设,心中慢慢对她与姜怀央的关系有了实感。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却感到比在程府要透得上气。
蓦地,身后传来关门声。她一惊,往后看去,正见他收回了合门的手,朝她立处踱来。
不知什么时候木香他们已是退了出去。
因门窗都合着,屋内昏暗上不少,木质的气息也浓郁起来。
阮玉仪一怔,忽地明白过来他想要做什么。她倒也没扭捏,只当是这院落的酬谢好了,如此想着,她迎了上去。
昏暗中,他辨不清她脸上那抹微红,究竟是胭脂,还是羞怯。
他感到眼上有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覆了上来,鼻息间隐约能闻见她身上的香膏味,是馥郁的花香调,甚是香甜可人。
倒极衬她本人,美得秾丽娇艳,尽会招人目光。
姜怀央脑中忽地闪过拟敕旨,将人要到宫中的念头。既然她那边已是没了束缚,他也该是尽早安排起相关事宜。
不过一个曾为人妇的女子要入宫,朝堂中定是有人会有异议。
他能不管,却不好叫那些难听的话传入小娘子耳中。这些事,也是要先行处理了的。
她捂了他的眼后,见他配合,心下的不安也消散了些,垫足仰头,勾下他的脖颈,才勉强碰到他的唇。
她却也不敢久留,照例只点了一下,便要离开。
姜怀央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回礼,未免太没诚意了些。”
就在她满以为他会自己来讨,却见他垂首注视着她,也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
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主动,她反倒失了方才的胆量,只一笑,便欲往后退去。可他稍一伸手,便被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