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吱呀掩上,使人不见里边情状。
火舌一点点舔上洒金的上好信笺,所过之处,已成了灰烬。青黛四下看了看,持着扫帚过来,几下扑灭了那火。
青石板上还余下掌心大小的一角。
她俯身拾起。
只一眼,却脸色大变。她认得这字迹,字迹的主人从前与她走得还算近,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那人是主子身边唯一识字的丫鬟,故若是主子怠于提笔,便会假手于她。每当这时,她便能比旁人多讨些好处来,而主子似乎也对她更另眼相看些。
青黛攥紧手中的残纸,暗暗咬牙。
没想到主子会与她来往。她当时可看见这表小姐身边另有一玄衣男子,且那时,表小姐尚未与程家大公子和离。
主子莫不是被她这一身瞧着纯良无害的皮囊骗了去。
心中暗恨,本想将这糟心的残纸扔了,手抬了一半,顿住,还是收入了衣袖中。她扫帚将那些灰烬收拾了,仿佛真全烧完了似的。
厢房内,几人对院落里青黛的情绪起伏并不知晓。而是谈笑着,并未太将方才那封信放在心上。
毕竟谁也不会认为,一个风流之人,能对一个只见过一两面的女子有多专情。
翌日再去寺中,姜怀央却是并未与她待在院子里,而是欲带她上街去。
马车晃晃悠悠在停了下来。
阮玉仪四下里看,发现此处虽离程府已是较远了,但倒也不算是冷清之地,周边倒是该有的铺子都有,过日子也便宜。
她并未行至过此地,遂对有些不明所以,只知道他不至于要将自己拐去买了就是。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引起他的注意,“殿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近几日的亲密中,她发觉世子不过是性子冷,顶天了在榻上凶狠些,但寻常时候对她倒还算是好说话,因此并不那么拘谨了。
姜怀央的身量很高,她若是要一直仰头与他讲话,怕是连脖颈也要酸的。
午后的阳光分外柔和,她看他时,他正处于逆光的方位。
秋时的阳光并无多少热意,而是温和得很,那光似是为他渡上了一圈金边,他身上的清冷气韵也散去不少,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一般温润如玉。
他薄唇轻启,嗓音淡然,“你从前不是提过想要一方院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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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其实早就落成了,不过里边的东西尚未置办齐全,姜怀央便未曾与她说。
不想这小娘子倒是真心想要一方院落,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睁着一双琉璃似的眸眼望向他,里边却是讶异多于欢喜,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涩。
小娘子自扯着他的衣袖后,便一直不曾放手,安分地随在他身侧,一道进了去。边往里走,边小幅度地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