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谦了,近日在文学馆中听殿下与诸位大人探讨,哪里少得一分风雅智趣,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殿下胸襟宽大,兼容并包,实在是迷人。” 世民听了,倒是笑了起来:“哦,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你倒说说,怎么个迷人法?” “宛若殿下在战场一般啊,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又真诚,又睿智。怎么不是呢。盈盈只想把天下所有的美誉都赠给殿下。只是才气不够,有些词穷了。” “盈盈,你从前可不这么恭维我的。” “殿下,这不是恭维,这是盈盈内心所想。所以,只要盈盈在殿下身边看上一眼,那种美好便能让盈盈对什么委曲都不在意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 “那先说,谁给你委曲受了,让我听听。” “没有……殿下。两位夫人都派人来请你过去呢,你去哪一边?” 盈盈问着,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你说,我该去哪一边呢?” “这奴婢可说不好,都是主子,奴婢可不敢揣测殿下的心意呢。” “你就是我的心意,怎么还需要揣摩呢。” “殿下……” “从洛阳回来,我都没有好好看看你。这一年多,还好吗。” “好,也不好。” “这怎么说?” “日子平静,心怀思念。盈盈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世民听到这句,倒像勾起了什么心事:“这些年,你在我身边。伴我浮沉,如影随形。这一旦平静下来,却似乎隔得很远,难以如胶似漆了。” 盈盈听到这话,只觉得像是从自己心口中掏出一般热忱。她仍然微笑,很美,但也有伤怀之感。 世民眼见如此,便知触她情肠,也不好再安抚下去,便起身回到后院歇息。谗言 世民进封天策上将之后,国无战事,便勤于修文。李渊心中本来并无不满,他内心其实还是宠爱世民的。建成倒是心中有些慌神,对世民的功劳十分忌惮,总觉得太子之位受到威胁。 东宫冼马魏征向建成建议他请旨去北方安抚边疆。李渊明白,近年世民早已平定天下,威震全国,北方边疆不是早已归降,就是闻风丧胆,根本没有安抚的必要。但为了平衡两人之间功勋和声望上的悬殊,便允准建成请求。 建成这趟清闲又增荣光的差事回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李渊在朝堂之上大大夸赞了建成功劳,将功劳说得天花乱坠,给足脸面。原本世民平定洛阳之后风生水起,朝中不少人认为李渊又有改立世民之意,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李渊似乎又打消了这种念头,仍然是建成占据上风。 天策府众人反复品读陛下心意,也暗自为世民捏一把汗,感觉到欲辅助世民成就大事,还有很多路要走。 世民听到父皇盛赞建成,心中不快,尤其见父皇故意找些有的没的理由颂扬太子之功,又引来群臣啧啧称赞的时候。若真有那么大功劳也罢了,但分明这是父皇故意在表明一种态度。想到之前父皇曾经许诺过攻下洛阳之后改立他为太子,如今和没说过一样。 世民摇头苦笑,有些伤感父皇的出尔反尔,也反感建成处处明里暗里针对自己。又想到元吉自小和建成亲近,建成这些年来更是有意笼络元吉。两人来往密切,目的也只是针对自己罢了。他本不愿多想这些事,但这些事却见缝插针,总是在他的周围缠绕,时不时给他些不好的感觉。 元吉跟着世民在洛阳之战中夺取一些军功,但和两位哥哥比还差得很远。元吉又自小厌恶世民,便和建成结成一派。 这一日,建成来到齐王府中找元吉,与之商讨应对世民的策略,他笑着讲到今日张婕妤就狠狠的在李渊面前告了世民一状。 李渊来到张婕妤宫中,看到婕妤梨花带雨哭个不住。李渊便心疼的问她:“怎么了,又谁欺负你了。” 张婕妤哭诉着说:“陛下,臣妾真是被人欺负了,陛下要为臣妾作主啊。” 李渊这个年纪,最是禁不住美人怀中撒娇,于是赶忙哄着:“有什么委屈快说出来,朕替你作主。” 婕妤哭诉:“陛下还记得,前几日陛下将洛阳城外一块数十倾的地赐给臣妾父亲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朕金口玉言,亲手写了手诏。” “是啊。陛下手诏,谁敢抗旨,臣妾本来以为此事已妥当,就叫父亲前去收地,可是万万没想到,天策上将以奖励有功之臣为名,把那块地赐给了淮安王李神通了。父亲拿着陛下手诏去找李神通,谁知他竟然说此地是天策上将封给他的,态度蛮横,拒不交出。父亲畏惧他和天策上将,也不敢声张,只好把委屈倾诉给臣妾。父亲就臣妾一个女儿,父亲受辱,要臣妾还如何能安心侍奉陛下呢。再说,陛下手诏都不如上将的命令,上将又一向不喜臣妾,处处为难,以后要臣妾可要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