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发现叶瑛异样的是楚潇远。见未来岳母迟迟不出声,楚潇远也不问,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立刻覆上白沐绵另一只手,瞬间脸黑如墨。“时影,速去找师兄。”楚潇远像只随时暴怒想杀人的猎豹,眼里的隐忍却出卖了他。时影从清理完白老太太一干人等,便退到门外和子衿紫苏等人守着,此刻听到主子压抑的声音,不问何事立刻飞奔出去,轻功运用到极致。这是主子第二次称华毅为师兄,第一次是沐棉小姐坠湖昏迷不醒,主子跳水救人,留给他一句:“时影,速去找师兄。”同样的话,同样的崩溃边缘,还有什么好问。望着时影的残影,子衿和紫苏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镇北王抱着自家主子出来,朝木棉苑疾步,后面呼啦啦跟出一群人,不是皇上等人还能是谁。对于暗卫来说,她们的反应速度让人扶额。不过,是让白沐绵的事事发突然呢。此刻大家心思都在白沐绵身上,也没谁去责怪她们。不过一炷香时间,木棉苑里三层外三层便被围得水泄不通,暗卫全部转明,人挨人肩并肩,十里以内见不到一只苍蝇。“时影,快放我下来,我的新毒药就差一步,小阿远,你家侍卫疯了,呕…”华毅爬在时影肩上,头朝下一路被扛这忽上忽下,脑子早就天旋地转,话还未说完便干呕不止。其实也不是时影非要如此,实在是华毅为了他那研究好几天的毒药死活不愿意离开,主子这边又时间紧迫,他只能扛起华毅便走,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路无言,飞奔赶路。粗鲁放下华毅,拉着他就往白沐绵闺房走。华毅一阵天旋地转,脑子早已水面混合一片浆糊,只觉胃中翻涌。“主子,华神医来了。”“小…唉~”华毅刚清醒听到时影这句话,想告状的话还未说出口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拉走,只觉嘴里灌进一股寒气,一激灵清醒。“师兄,快看看绵绵这是怎么了?”“什么?”再看华毅,什么头晕胃不适都没了,顾不上楚潇远哽咽的声音,立即正色搭脉,只碰触到床上人脉搏一瞬间,一股寒冰之气侵染眉梢。顾不上自身安全,华毅凝神静气把脉,越把心越沉,随着寒冰之气逐渐侵蚀他的身体,整个人如坠冰窟。嘭楚潇远一掌袭上华毅肩头,人重重撞上床尾发出响声。从摸向白沐绵手的那刻起,楚潇远便察觉出她体能散发出的层层寒意能腐蚀人身,冰封触碰她的每一个人。要不是他身体被白沐绵调养好,功力完全恢复,是刚才抱着她回木棉苑那一段路便会变成一座人形冰雕。在场人都被楚潇远这一掌震惊。从刚才在大堂楚潇远就不让任何人近身白沐绵,连叶瑛想为白沐绵换身衣服都被他严厉拒绝,现在又出手打伤华神医,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白沐绵出事了。此刻皇帝也坐不住,走到床边,嗓音里的急切真实如老父亲:“远儿,你倒是说句话,绵儿她这到底是如何了?”白振廷叶瑛也很想问,但他们此刻喉咙里像有千军万马,怎么都挤不出一个字,只目光灼灼的盯着楚潇远。“小棉花~快不行了。”哽咽从华毅口中发出,如石破天惊。叶瑛当场昏倒,白振廷也是眼前黑了又黑,皇帝更是身体一晃,险些跌倒,还好苏荃及时扶住,不过也只是堪堪扶住,因为他此刻也浑身颤栗,不能自已。院里子衿紫苏等人早已抱头痛哭,自责不已:是她们无能,没能保护好公主,她们愿意以命相抵,求诸天神佛保佑公主。“不可能,华神医你在好好看看,妹妹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就…”“对呀华神医,你再给妹妹看看,快呀!”“华神医,求求你救救小妹,求求你。”三个哥哥纷纷跪地求华毅,他们不相信妹妹就这么离开了,他们接受不了。可是,在场谁又能接受呢?再过几日就是白沐绵大婚之日,怎么会…“师傅,对,师傅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时影,快带我去找师傅。”华毅好像抓到救命稻草,跌跌撞撞拉着时影往外走,走到房门又回转到床边,递给楚潇远一个玉甁,嘱咐道:“将此丹给小棉花服下,三日之内我必回。”说完看向安静躺着的小人儿,抬袖胡乱抹去早已占据面容的眼泪,沉重离去。“三日?”楚潇远默默念出这两字,仿佛抽干所有精血,机械式喂完药,转头朝皇上跪下,青石地板都被砸出裂缝。缓缓叩下一礼后直起身,腰背从未有过的直挺,沉声道:“皇叔,我想两日后迎娶绵绵,此生为她一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望您,和岳父岳母大人,应允。”说完又重重磕向地面,不再起身。此刻叶瑛也已缓过来,她依偎在白振廷怀里泣不成声。皇上和白振廷都迟迟未应一声,他们明白华神医所谓的三日之期,那是白沐绵的死期,他们爱白沐绵,更不想毁了楚潇远的一生。:()寸心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