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汪彤儿一边大声喊车把式停车,一边使劲挣脱他钳制的手掌。谢玉珩早没了他一贯做事稳当,风淡云轻却又狠厉果断的作风,此刻急切地说道:“彤儿,你可成想过,你女儿身总有一天会被发现吗?到时候在皇帝面前你将如何解释?你对秦宝臻将如何交代?”谢玉珩这是在友情提醒: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看重跟期待?你对得起秦宝臻对你的一腔慈父之情?是呀,对皇帝来说你是犯了欺君之罪。对秦宝臻来说,你顶着人家唯一的子嗣名义,知道真相后秦宝臻将是多么的绝望······不用谢玉珩说,汪彤儿也知道是这样子的后果。假使没遇见皇帝跟谢玉珩,她只想着赶紧的用秦玉身份赚银子跑路。这秦玉跟秦宝臻虽说是父女血缘,可是,秦宝臻也没把秦玉当亲骨肉疼爱。秦玉自从出了娘肚就没见到亲爹一眼。这要不是余氏隐瞒秦玉的女儿身,要不是秦宝臻身边没儿子,他会把秦玉接到身边来父慈子孝吗?因此,当初汪彤儿冒充秦玉的身份住到秦家来,是一丁点愧疚心都没有的。要不是遇到他们君臣二人,为了抱大腿,怎会献良策献荐议给皇帝?还不是担心谢玉珩带走自己吗?所有这些不都是拜眼前人所赐?他却在这假惺惺的规劝自己,规劝自己最后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乖乖的自投罗网,做他的后院小妾室!难道这会儿只因为他轻轻几句话,就轻易丢掉自己这么些日子费尽心神的在明正帝面前表现,自己岂不白费心?想到这,汪彤儿神色自如地淡声回答道:“所有这些都不用世子爷您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行弯道自然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几句话,实际上也是汪彤儿给自己灌的心灵鸡汤。汪彤儿说完,小脸蛋憋得通红,使劲抽回自己的一只手。想着,他再不喊停马车,自己拼得跌残了也要跳下马车时,马车却慢慢地停了下来。汪彤儿借助这机会,快速地从马车里一跃而下。原来是马车行到城门口,肯定会停下来。其实,谢玉珩这一次本来就没想把她带走,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下得来马车?谢玉珩心中以做了两手打算。皇帝不是让她进京赶考吗?要不了几个月,明年春闺她就会来京赴考的。到时还怕她跑了?第二,假使她不来京城科考,等乡试结束,本世子就带着她的爹娘跟哥哥前来溱州,到时看她如何狡辩?谢玉珩算盘打得滴溜转,要是汪彤儿乡试没通过,他会通过渠道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到时,带着她的家人过来,以自己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是个及孝顺的,等到那时不怕她不会乖乖跟自己回去。谢玉珩这是得了男人的那种通病: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牵挂着据为己有······汪彤儿从谢玉珩的马车往下跳时,正巧被一直跟在马车旁边的许锦珅给及时扶住。不然,她从那么高的马车里跳下来,不跌跟头也会是一趔趄的。诶呀!好险,终于下得马车来了,汪彤儿刚刚不怕是不可能的,等脚踏实地,她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安稳下来。许锦珅见汪彤儿上马车时给他使眼色,随即便让动作快的季雨去马厩把马车套好跟着。他自己快步紧跟在谢玉珩的马车后面。由于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所以马车的速度不快,许锦珅紧随其后,马车一停,他刚好快步上前伸臂扶住汪彤儿趔趄的身子。徐蔚本来就打算送皇帝到城门前,见儿子跟过去,也随后快步跟了过来。宁知府更不用说,骑着他的马儿晃悠着跟在马车后面跑,他要亲自把皇帝送出城才安心。守城的差官看到吴知给他们瞧的路通,再看看这架势。哪还有胆子走上前去掀开马车帘子朝里看。随即便拨开拦路的木刺拒马,放他们通行。等两辆马车跟马车旁两列黑衣劲装侍卫们通过城门时,守城的差爷们惊恐的见到知府老爷跪在刚刚离开的马车后面磕头!随着知府老爷跪下,紧跟着一个威风凛凛的职务不低的武将也跪在地下对着离去的马车磕了几个响头。诶吆俺的个娘啊!刚刚离去马车里面的人,定是比知府老爷还要高上几级,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汪彤儿见知府老爷跟徐总督都不顾身份地跪下对着远去的皇帝磕头,她只是一介小民,更应该磕头才是。想到这儿,也赶紧地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起身。此时,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