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自是清楚得很。”木槿风微微一笑。“想是为了儿子将三长老调回本族之事。”木璃微微皱了眉头,“父主既已将慕族大半的事务交由儿子打理,如今这般过问实属不妥。”“两年前你已将六长老调离陈国京城,如今又将三长老调离了陈国,虽说理由手段皆无从指摘,但璃儿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为父已然不必多言。”木璃放下笔道:“儿子倒不知父主今日所言却是为何?”“几位长老这几日同我谈及你的婚事,你也近弱冠了……”木璃轻哼一声,起身道:“我的婚事何时轮到他们做主了。”木槿风回身看着木璃:“你陆续将两位长老调回慕族,这时若是不服些软,以你如今的势力……”“以儿子如今的实力,虽仍不能颠覆长老会同圣女一派,但也自不必过虑。”木槿风被木璃打断,也不生气,深深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便静静站在那里,却自有运筹帷幄之态。轻叹一声,木槿风向屋外走去:“若你改了主意,便来寻我。”“父主放心,儿子自不会同父主当年一般。”木槿风的脚步一顿,无奈一笑,也不回身,只道:“若是那姑娘当真这般让你心仪,璃儿需得更用些心才是,莫要……”说到此处,木槿风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微变,终究不再多言,抬步而去。木璃走到窗前,看着父主的身影隐没在绿竹林里,脑中不断重复方才父主的话中之意,眉间渐蹙。☆、 云端与谷底天堂同地狱似有所觉,木璃的目光突地转向窗外竹林的一角,手中随之飞出数枚绿竹叶。片刻后,那一处蹦出一人,衣衫虽说尚算整洁,却满脸的胡渣,披头散发,方才那几枚竹叶被他夹在指间。只见来人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朝木璃的方向一望,奇道:“诶呦,乖徒儿你紧着一张脸吓唬谁呢?”木璃背了手回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师父,我去了信是让琉凌过来,可不是你。”“怎么,为师过来你还不想见不成?”易昃这般说着话,也自顾自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木璃刚倒的茶,后者也没阻拦,只静静看着。易昃抿了口茶,一回头对上木璃的视线,有些不自在起来,放下杯子道:“你那么看着我做甚,琉凌那小子虽没你滑头,为师也不可能日日盯着他,一不留神他自己下山玩耍也是有的……”木璃的嘴角微微一抽,心知必是师父又成日醉酒,这才连琉凌何时不在了也不知晓。“他去了何处可是知晓?”易昃听了,这才来了兴致,邀功一般道:“这个为师还是清楚的,琉凌那小子还是挺尊敬为师,不像你小子……”见木璃抬眼看来,琉昃立马改了话头道,“那小子离开之前放了封信在我桌上,道是见嫂子去了。”这嫂子指的自然便是轻素了,易昃见木璃的神色果然好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何时去的?”“去了有十数日了,紧赶慢赶如今都该是已然见到了。”木璃一听,神色终于稍稍放松。方才父主的话让他突生不安,现如今既然琉凌过去了,再有琉桑琉梓守着,想是……“少主。”琉影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木璃的脸色微变,起身到窗前道:“说。”“琉桑传急信道五日前小姐院子走水,有人为痕迹,小姐冲进火场时曾遭到刺杀,如今小姐无事,但刺客尚未追到。”往日传信都是琉梓来回奔波,如今琉桑选择了动用密信,那便是那人他们也没把握能防住,需得两人在一处守着。木璃听着,手不由撅紧了,听到轻素无事这才松了口气,问道:“轻素为何冲进火场?”“信中不曾提及。”木璃沉吟片刻:“琉莘,备马。”“是。”见琉莘应下出了屋门,木璃回身在桌前坐下,提笔疾书。易昃凑过来道:“徒儿,你这是要干嘛?不会是要跑去见我徒弟媳妇儿吧?”木璃抬头看了易昃一眼,淡声道:“师父今日进我这竹琉林倒是轻而易举,只是我这竹林一向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接下来这些日子我竹琉林的一应事务便要劳烦师父了。”易昃对着那句“轻而易举”一阵腹诽,但仍旧从善如流地苦了脸道:“乖徒儿,你这不是为难为师吗,为师哪里懂得这些?为师……”“无碍,徒儿这里已经备下了相应对策,到时候师父照着做便是了。”木璃说着,从桌案上取了一本册子推到易昃面前,又将方才写下的一并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