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傅令曦面上是劝阻,可话里有话,他便知得,她心中有计,亲昵地拉起她的柔荑送到自己的嘴边来,笃定地语气道,“那爱妃有法子把人引出来。”法子自然是有。傅令曦并未急着要表现,而是将收集来的洮阳的舆图递到谢夙秉的眼前。谢夙秉凤眸眯了眯,偏头不解地凝着她。见此,傅令曦笑眯眯地,指着在舆图上画了极好的地方,道,“皇上可瞧见这几个点有何不同?”“是容易藏身?”舆图上所圈起的位置,正是克傸等人分布监视整个洮阳的盲点的地方。谢夙秉伸出节骨分明的两指头,指了指其中的两处道,“爱妃指的是……他们都藏身在这儿?”比喻成猪是对猪侮辱傅令曦开始未察觉南虿圣女的意图。按理,她这一趟带着三百号人来势汹汹,明摆是冲着他们而来的。可,由最开始双方对上,南虿圣女明显是占着上风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知强不过他们,竟是弱了下来,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当把人打散之后,傅令曦便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南虿圣女打的是洮阳百姓性命的主意!确切说,她拿捏住谢夙秉的软肋——是自己!傅令曦不会无视洮阳百姓的生死。也就是说,南虿圣女一开始打的主意,并非是要与他们硬碰硬地交锋,而是拿捏住百姓,以桎梏住、束缚住他们的手脚才对!也是谢以祜无意拿着洮阳的舆图,在上面寻找合适种植灵草的地方,傅令曦才猛然对接上自己所疑惑的。南虿圣女之所以能够潜伏,想来是那几个被忽略的盲点,正是避开他们的耳目、下毒的好时机。不然,她刚刚缓解的疫症,怎么会突然卷土重来,且来势更凶!“朕即刻派人去查探。”此时,傅令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她恨不得将那南虿圣女拉出来鞭尸千万遍!只是……冷静下来后,傅令曦说出自己的直觉,“臣妾认为,他们是故意在拖延咱们。”说不上什么有理有据,可她直接告诉自己是这般!闻言,谢夙秉挑眉,道,“爱妃为何如此认定?”傅令曦摇了摇头,“她们装得太假了。”所想的这些,不过是她心中那种惴惴不安在作祟,于是,她又问起,“宫中可有传来消息?算算日子,万寿节应是到了,也就是说,各国使节已是进了皇城。”谢夙秉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那是早两日之事。算算日子,今日应当是万寿节后的第三日。今夜应有消息带回来。不过,万寿节当日的情形,谢夙秉即便无亲临所见,也能猜到如是景象,“嗯。人当是进了乾清宫,还被喂得肠肥肚满。”听言,傅令曦嘴角压不住抽搐了一下,“……”当喂猪啊!想想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比喻成猪都是对猪的侮辱。悫太后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傅令曦一时真想不出个所然。南虿、西尧。东舜已然是成了弃子,被两国勾结在一起而踢出局。来使、进宫。悫太后更是狼子野心、恨不得登上帝位,奈何她名不正言不顺,唯有借以谢祖玄这皇孙,推他做傀儡……傅令曦抿了抿唇,道,“皇上可否在最短的时间,掌握如今宫中所发生?臣妾总觉不安。南虿圣女欲要拖住咱们回宫,想必是宫中发生了些什么,碍于咱们出现而受挟?”从一开始的赶尽杀绝而不得,又以拖延的方式拖住他们,傅令曦不相信,此时远在皇城内,如期举办的万寿节,悫太后会不作为?到底是什么!傅令曦额头渐渐冒出了细汗。随着她所问,谢夙秉深邃的眸子越发的冷峻,听其沉声道,“朕要知宫中如今在发生着什么!”不过是树影晃动一息,克傸便知藏在暗处的暗影已快速离去。酉时三刻傅令曦见那暗影所带来宫中的消息,竟是出乎意料。“悫太后此举走的是什么棋,需要平王府的两位公主和亲?真是笑话。”傅令曦着实被气笑了。悫太后就这般迫不及待要自降身份啊!谢夙秉则听出了不妥,睇了一眼跪地的暗一道,“你等确定在悫太后定下和亲之后,还应允南虿西尧亲自将和亲礼仪队送进宫里?”顿了顿,又听他继续道,“确定清楚是毫无阻拦地让人进宫里。”暗一想了想,重重地点头应声,“回主上,那队伍确实毫无阻拦。”这时候,傅令曦也察觉异样,挑了挑眉头,道,“宫门何时可允得任意的人都能进入?悫太后怕不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