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那游戏再挂会机就要被骂死了,你们聊。”显然,老板没听出青年的声音里的不对劲,转个身就走了。“老板?”“啊?”“等会可能有些吵闹,麻烦您把这一层楼清出来,也别让其他人上来。”许君粲直接掏出一叠钞票,递到宾馆老板的怀里。老板目瞪口呆看着这么多钞票,又看了一眼紧逼的房门,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了,“你放心,这层楼除了他没住人,至于楼下,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给你挡着,但有一点,不能弄出人命啊!”“你放心,不会出人命的。”许君粲笑了,笑容里透出残忍来。看着这笑容,老板打了一寒战,抱着钱迅速下楼了。与此同时,张崇光因为找不到可以喝的酒,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砰砰砰……”张崇光的门再次被敲响,“张老师,您开门呀!我是您以前的学生,我来看您了。”“张老师?”里边一直没人回应,许君粲笑得更残忍了些。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地方,脚步慢慢挪动,似乎想找个什么东西。这是一个四层楼平房的顶楼,中间用栏杆圈出一个天井来,向上看能看到被工业罩布遮挡着的隐隐约约的天空,向下看能看到一楼地面。整个四楼的八九个出租屋以天井为中心,围出一个长方形来,每个房间与天井栏杆的距离大概只能容得俩个人并排而过。地上摆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有坏掉的桌椅板凳,也有大约是上一任租客不要的缺了角的锅碗瓢盆。许君粲就在这些杂物里寻觅着什么,他绕着栏杆走了整整一圈,才看上了一个高腰圆凳,那凳子很高,大约到了一个成年男人站起来时臀部的位置,通体被染成了漆红色,能想象得出它刚被做出来时惊为天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的侵蚀,此刻,已至风蚀残年,漆料褪去,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凳子缺了一条腿,表面坑坑洼洼,再看不出一丁点卓绝骄傲的影子。他轻轻的拿起这个凳子,先是观察了半晌,然后选定了一条凳子腿,一手持凳面,一手握凳腿,咔嚓一声,本就摇晃不已的木凳彻底散架了,他把那凳面和残存的俩条腿随手扔在地上,手里只剩下一条粗壮结实的凳腿。这一次,可没什么先礼后兵了,他一脚踢开老式旋转锁的门,屋里霎时扑出一阵无法描述的恶心气味,许君粲一个不查,不小心吸入一口,险些吐出来。与此同时。陈顺和陆大海持续奔波了三个小时,才终于到了他们长大的地方———宁永市,刚下高速路口,陈顺的手机就响了。“滴!”这是来短信的声音。“帮我看一下手机。”陈顺开着车说道。“哦!”陆大海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个地址,“老城区78号院,这是———张崇光?”“电话尾号是8866吗?”陈顺问。“是的。”“嗯!那就是王叔的号。”王叔便是陈顺一个多小时前联系的人,做私家侦探的。“张崇光怎么沦落到那去了?”陆大海有些不可置信。老城区是宁永市最杂乱的地方,处于城市边缘地带,既不属于市区,离郊区又太远,交通部门不重视,路灯坏了好几年没人修,也不知道现在修好了没?整个老城区鱼龙混杂,早晨几条巷子是菜市场,晚上在漆黑夜幕的掩藏下,做什么的都有,在那住的一般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没有固定工作,只能租那种待拆迁、可以月租的小宾馆,夏天热的要死,冬天能冻出风湿来。陆大海和妈妈曾在那住了很长时间,亲身体验过那里的“残酷”,自然深知那是个什么地方,可张崇光是谁,当年的资深班主任,校领导是亲戚,陆大海上学时听同学说过,他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身上动辄耐克阿迪的,后来虽然去后勤任职了,但一身装备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不过,王叔在电话里说他欠了一屁股债,整日东躲西藏。如今都沦落到老城区去了,那说明这些年,他必然经历了从天入地的落差感,再想想他当年干的那些事,陆大海感到了一丝畅快,但还不够,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他了。“谁知道呢?可能是报应吧!”陈顺露出讥讽,“对了,大海,你把刚收到的信息转发给警察,他们至今还没消息过来,应该是还没找到。”“哦,好的。”陆大海赶紧拿起陈顺的手机转发给联系过陈顺的警察。“我们的位置离老城区要近些,应该能比警察先到一会。”“嗯”,陆大海应了一声,然后默不作声目视前方想着什么,她脑子里很乱,很多画面交替上演,搅得她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