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兵分两路,却说陈恒一步迈进前厅,李安见其独自前来,不由奇怪的问:“持行,怎么就是你一个人来了?你说的那个薛东家呢?”
“王爷勿怪,也是我这好兄弟自己运道不好。”陈恒拿出自己刚刚想好的说辞。什么薛兄弟在海上劳累过度,刚刚才走到廊上,突然身体不适、当场呕吐起来等等。
李安一听,忍不住皱眉,正欲开口。陈恒又抢先道:“王爷,我刚刚自作主张,擅自让柳侍卫去请了太医。还请王爷恕我失礼之罪。”
眼下正是陈恒跟李安的蜜月期,李安平日虽有些嚣张跋扈,倒不会因为此事怪罪陈恒。只道了声可惜,说自己还想见一见薛家人。
陈恒听的胆颤心惊,深怕这王爷听到的是什么绝色美少年的名声。见陈恒还在僵着身子行礼,李安忙道:“坐下吧,远来是客,一会我们吃过饭。你陪本王去看看情况。”
“啊……是。”陈恒浑身一震,只得强撑着入席。期盼着那边的柳湘莲,能让宫里来的太医帮着遮掩一番。
前头的陈恒,食不下咽。后头的柳湘莲,也在担惊受怕。既说了请太医,总不能太医上门不看病吧。
做戏要做全,信达跟春雁见柳湘莲一副火烧眉毛的焦急模样,也是被情绪感染。唯独宝琴,还在精力十足的四处打量。
陈恒的屋内,除了平日看的书外,就是兵部的文书。好玩的东西极少,说来都是单调,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宝琴津津有味的看过一圈,才听到把脉的太医发出‘咦’的声音。
宝琴这丫头,才想起来自己还要装病。忙假意咳嗽几声,做出有气无力的模样。
“倒是少见。”太医见她这模样,揶揄一句,“老夫行医数十载,第一次在男人身上,把出葵事的脉来。”
话音一落,除了信达一脸迷茫外,原本还镇定自如的宝琴、春雁,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柳湘莲拼命咳嗽,才压制住嘴角的笑意,忙求道:“太医,我这……”
“行了。”太医收拾好医具,不欲听柳湘莲废话,“这几日在屋里好好静养,不可出门吹风和走动。你身子疲劳过甚,近日又是邪风入体。我回头开几个方子,你趁这个机会调理调理。”
看老太医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柳湘莲忙追着他的身子远去。两人走出门,就撞上陈恒领着李安过来。
信达一听陈恒的声音,忙跑到前面合上门。只趴在门上,小心听着外头的动静。
“王爷。”
“孔太医,本王这位客人身子怎么样?可有大碍?”
“他身子……”
伴着说话的声音远去,宝琴脸上的红晕,才逐渐消退下去。他们三人在屋内又等了许久,才终于见到陈恒跟柳湘莲回来。
五人聚在屋内,陈恒这才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当得知李安还是个兔爷,连信达在内,都变得不安起来。
“有你什么事啊。”可能是信达的表情实在微妙,柳湘莲笑骂着抬手,拍在对方脑门上,“长得黑不溜秋的,我都不担心,你也宽宽心。”
“大哥。”宝琴看了欲言又止的陈恒一眼。
陈恒忙摇着头,“没事,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听他这么说,宝琴不自觉就安下心来。
心中稍作思量,陈恒就道,“刚刚太医才跟王爷说过,你需要静养。王爷也说了,叫你留在都司里,方便太医随时问诊。我们要是执意要回客栈,说不好还叫人看出端倪。”
陈恒打量了屋内的物件,“先委屈一下你,这几日,在这里将就一下。差点什么东西,只管让信达出门给你买。”
“好。”宝琴点点头。
眼下陈恒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只吩咐过两句,就拉着柳湘莲出门。两人站在门下,忙交流起对方是怎么拉拢住太医。
“什么,持行,我以为是你跟太医打过招呼呢。”
听柳湘莲这么说,陈恒也是失语。只在心里想了一会,才道:“他既然看出二弟的女儿身,还愿意替我们遮掩。想来也不会事后,再去王爷面前告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能这样了。”柳湘莲也是点着头。没办法,对方毕竟是太医署的太医,总不能拔出鸳鸯宝剑,抵着人的脖子威胁吧。
两个人一时计短,纷纷发出长叹。懊恼道:这叫什么事情啊。
屋里的宝琴,听着他们的叹气,忍不住笑出声。
唯独春雁坐在木椅上,发出不敢置信的窃语,“京师人真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