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黛玉生日
二月十日的清晨,陈恒正在家里准备好友们的学习材料。书院要到三月初一才重新开课,留给他们玩耍的时间还有二十多日。
可今年大家都打算参加院试,陈恒自然不愿放过,每一个考前突击的机会。他们原本定的学习地点都是在陈恒家,此处薛、钱等人来的都很方便。
今天偏巧,陈恒还在收拾东西时。江元白就上门兴奋的说,路上碰见了薛蝌,对方说自家开了梅花,这是早春里的最后一个花期,错过不免可惜。便请好友三人,结伴往薛家去。
陈恒自无不可,他跟信达略作收拾,就提着书箱往薛家去。路上,他好奇道:“二月还有梅花?”
“可不是嘛。”江元白高兴道,“我们这的季节,一般过了二月初就没有。也就是在北方,还能晚些。不过也不会超过月底。说来也怪,梅花喜寒,想来是近日天气转冷,才能又开一次。”
喜寒吗?陈恒抬头看看天色,今日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扬州这样的天色,已经持续好久。瞧着不免让人生畏,真不知道东海龙王到底藏着什么法术。
“管它这么多,有花看就行。”钱大有神色很是憔悴,他最近真是给陈恒的习题折磨的不轻,总觉得梦里都是些恐怖数字。
陈恒闻言也是点头,江元白又催促着几人加快脚步。等到了薛家,薛蝌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到三个好友同来,就欣喜的引着众人入院。
这个季节再穿大氅显然不合适,大家都是穿着单衣加褂子。四人结伴来到院中凉亭,才稍坐片刻,江元白就拉着薛蝌,对着寒枝上孤零零的几朵开始点评。
“好,真好啊。此花洁白无瑕,晶莹体态真叫人越看越喜欢。蝌弟的院景,真是雅致的很啊。”
“哈哈哈,可惜画笔不在此处。不然我们可挥毫泼墨一副,画一画今日的场景。”薛蝌不住摇头,双手负在身后,迎风而立,看起来真是骚包的很。
“蝌弟此言差矣,既然不能画画。我们也可吟诗一首嘛。我先来。”江元白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当即开口吟道,“江梅开落几年中,只笑百花太后同……”
薛蝌听完,忍不住拍手称赞,“好诗,好诗。江兄好文采,愚弟也来一首。玉骨冰肌自一家……”
“咳咳咳。”陈恒重重的咳咳嗓子,这两人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悲惨兮兮的看着陈恒,“恒弟,今日真的、一定要学吗!??”
“别说些不争气的话,院试不考画道。等院试结束,你们爱看春花看春花,爱赏夏荷就赏夏荷。”
“可是早春的梅花,就这一期啊。”江元白争辩道。
钱大有颇为悲悯的看着好友,你小子是真不上道啊。
果然,陈恒当即道:“院试也就这一期!就你算术考的最差,还敢多言。今天加一卷,不做完不许吃饭。”
哈,哈哈。钱大有极力克制自己嘴角的弧度,还有什么比看好友倒霉更好玩的事情?那就是城门失火,池鱼没事呗。
“薛兄要吗?”陈恒掉头,眸中寒光大放,直直的盯着薛蝌。后者一脸唇亡齿寒的悲伤,什么雅兴到现在都飞灰湮灭,如同一只战败的公鸡,低头连连摆手道,“恒弟说的是,恒弟做的对。江兄,你啊你。不是我说你……”
陈恒也懒得听他们废话,一挥手,道:“做卷子吧。”
凉亭里有石凳四张,上铺软垫。三只小鸡规规矩矩坐好,从鸡妈妈手中领过卷子就开始埋头苦干。
“自己做自己的,你们三个题目都不一样。”陈恒看了一眼眉来眼去的几人,只一句话,就打消他们想胡闹的心思。
江元白终于心服口服,拱手道,“佩服佩服。”
陈恒不置可否,只从书箱中拿过自己的策论题,继续攻克自己的习题。
文章这东西,常做常新。只有千百倍的努力,才能收获几分回报。
稍顷,待陈恒写完两篇策论,薛蝌等人也做完第一份试卷。陈恒将策论放在一旁,这是一会要给他们三个讨论的内容。现在嘛,他这个小老师,要先批改几人的试卷。
为了方便好友们阅卷,陈恒会特意用朱笔圈出做错的题目。他的改卷很快,很快三人就拿回各自的试卷。
江元白坐在薛蝌、钱大有的中间。大抵是差生心理在作祟,他对别人的成绩最是好奇,先看看左边的薛蝌,道了一声:“半黑半红,各有千秋。可喜可贺啊,薛弟。”
薛蝌笑笑,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他脑子是聪明的,只是在读书上缺少奋发的动力。
这也没办法,他这样的家境,能有用功读书的心,已经很不容易。
又看看右边的钱大有,竟然发现对方的卷面,也挺好看,不由道:“雪中风里更清华,疑是春来第二枝。你亦不错。”
钱大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受到对方的赞美。
陈恒冷笑一声,准备看这家伙会怎么说自己。这江元白摊开手中的试卷,半响,拍桌笑道:“天下大同,万里江山一片红。好兆头啊!!”
我可去你的吧,陈恒拿起早准备好的戒尺,就拍在桌面上,喝问:“今有圆堡,周四丈八尺,高一丈一尺,问积几何。你是怎么算出来三千四百二十六尺的答案?啊?”
本来还洋洋得意的江元白,立马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萎靡下去,在陈恒的逼问下,他瑟瑟发抖道:“我,就是这般、那般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