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泪水被冰碴胡住的滕阿绾,都攥着刚捡起的衣物,死死盯着我。
我继续道:“看来退婚对我没什么好的,那我便不退了。”
四周停滞的空气瞬间活了,不过,却是因周遭阵阵频吸的凉气。
“你当真,不毁这婚事?”
明湛拇指挑起剑鞘。
明明没什么声音的,我却听得浑身骨头都撕疼。
我走到他身边,附耳:
“明湛,这一世,你弄不死我。”
“我要一点一点,玩儿死你。”
我退后一步,大笑几声:“今日不是良辰,择日,再举婚事。”
“我,虞凌儿,誓要做这天下至尊之人!”
一场婚事,莫名取消。
当局者无人敢说真正缘由。
若事情败露,要遭责罚的是当朝太子。
因此自有相关人士苦思应对之法。
而我,在国相府待得安稳。
这几日,京中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当不得一个“安稳”之词。
有说婚事取消是因为塞外来的那个异族女子在太子面前大闹,让当朝太子,未来储君随口食言的。
有说大婚当日,当朝太子实在不愿被皇命安排,在塞外自由惯了,心也变野,由不得被人安排的。
无论哪一种,世人同情的是我,不是旁人。
心中不快的,是当朝圣上,被忤逆君威的在朝天子。
听着婢女传回来的话,我满意点头,掐了颗葡萄塞嘴里。
这样的天,有这种美味,可是难得。
婢女咽了口唾沫,我扔给她一个,问:“那滕阿绾怀有龙嗣的事,可传出去了?”
鸢儿来不及吃,便忙不迭开口:“小姐放心,刚已经办妥了。”
“这一潮接一潮,光是天下人吐出来的唾沫,都能让那负心的人好生疲于应对。”
我失笑:“你怎知明湛负心了?”
“他自己说了,他的心,从未在我身上过。”
倒是前几日,他竟冒着事情可能有异的危险,私下里叫来我父亲为滕阿绾解围,教我知道,原来他也有在意的人。
鸢儿摇摇头,一颗葡萄终于吃到嘴里。
“小姐,你不知道,我当时瞧得真切。”
“小姐说仍要嫁的时候,我看太子唇角弯了。”
“弧度很小很小,可是,太子殿下可是许久没在您面前露出过笑模样了。”
我喃喃:“是么。”
一颗葡萄被我拽下来,捏在指尖。
汁水四溅开来。
我说嫁,嫁的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