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着真人了,不愧是名角儿啊,这模样就是漂亮。”没等他进到黎二少的包间,不知真假的奉承声立马就传了过来,很多人都等在包间外,这些少爷也都刚回国不久,对这个红透了半个青阳城的戏子颇为感兴趣,尤其是在郁枭和黎大少大打出手之后。楚珞珈回以带点妩媚的微笑,小手扬到脸庞,算是打了个招呼,一颦一笑倒还真有几分戏台上娇羞小旦的作态。不过也有几个胆子大的,阴阳怪气地说他是交际花云云。“那些都是从前了。”楚珞珈坐下之后,就旁若无人地抬起一条腿搭到了郁枭的大腿上,坦坦荡荡道:“你们少听风就是雨的,那些人上赶着求我和他们好,我不愿意,陪他们吃饭也不过是可怜他们罢了。但是郁小少爷就不一样了,我上赶着求他跟我好,他反倒不情愿呢!”黎二少当即大笑起来,其他人甭管想不想笑,都跟着附和了几声,只听黎二少又道:“?你嘴皮子这么厉害,他哪敢不情愿啊?”郁枭没说话,表情倒是听不情愿,他低头把珞珈搭上来的腿给拿下去,又拿大衣给他遮上。只是没一会儿,这腿就搭了上来,动作幅度更大,引得开衩的旗袍下面露出小半个圆屁股。“底裤呢?”郁枭不客气地把他的腿甩下去。“我不爱穿。”珞珈笑吟吟地凑上来说。冷色的彩光交错着在他的小脸上走了个遍儿,把那欠揍的小表情映得更加清明,见郁枭冷脸对他,他没再固执地把腿搭上来,反而把脑袋一扭,吸溜着桌面上的酒水专心看歌舞,有时候还跟着和两嗓子。他一开嗓,便有人起哄让他也上去唱一曲,楚珞珈白眼一翻,“知道我一台戏多少钱吗?毛头小子请得起我?”郁枭在这种场合一向话不多,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今天的话格外少。他喜欢喝酒,喜欢让自己处于那种清醒与醉酒之间的状态,他对此一向掌控得很好,今天却是个例外。珞珈对他甩开自己有些不高兴,本想晾他一会儿,没想到“一会儿”过去,没用他和晁利安打配合,郁枭自个儿已经歪斜到了他身后,神志不清,把酒水弄了一身。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压制脸上奸计得逞的笑,酒瓶一扔,软绵绵地靠上去。醉酒的人呼吸很沉,鼻息很热,喷在耳朵上痒痒的,心里更痒,珞珈伸手想把他的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抽出来,却猝不及防地被甩开了手。他又凑近了去看看,人确实没醒,不过凑近的久了,就被他用巴掌按着脸给推开了,还别别扭扭地翻了个身,还把脚卡在桌台下面翻不过来。珞珈又从后面推了推他,只听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不高兴地闷哼,像极了野兽被侵占地盘时发出的警告。珞珈明白了,他这是不想让人靠近。接近午夜,全场气氛一下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不过很快便就迅速跌落下来,神志不清的醉酒者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小心踩到了连叫都叫不出来。晁利安记着要开车送郁枭回去,灌过来的酒都巧妙地倒进了地毯,手帕里,但他没喝酒也没多清醒,见场子渐渐冷下去,便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喊郁枭,要不是楚珞珈在身后招呼他,他都不知道郁枭一早就倒在他身边了。“他什么时候过去的?你灌了他几瓶啊喝成这样?”晁利安有点惊讶,平日里郁枭喝了酒会变得很吵闹,拉着你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讲他脑子里奇奇怪怪的艺术,他从来没见过酒后这么乖的郁枭,安安静静地睡在楚珞珈怀里,虽然能看出来是被强行弄进他怀里的。“我也不知道,我都没注意,他就过去了。”珞珈笑吟吟地说。“走吧,送你们回去,你晚上照顾好他啊,他喝了酒很烦人的。”晁利安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晁利安没骗他,这人半道醒过来就开始絮絮叨叨,嘟囔着要在门前种花,要种很多很多红月季,中间在穿插几株黄月季。晁利安回头就骂,眼看要过冬了,脑子有病才种花。平日里受气受的多了,他很喜欢在郁枭神志不清的时候骂他两句。比较让他惊讶的是楚珞珈,他一直很强硬地非要抱着郁枭,但动作和神情却都格外温柔,轻声细语讲话时也很让听者享受,他十分亲昵地用下巴蹭着郁枭的头发,说他会陪他种,种多少都陪他。郁枭软手软脚推了他一把,说不要他陪,声音听上去还有点赌气。“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珞珈低头问他。“不喜欢你。”郁枭睁眼瞥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最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