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与征清楚酒吧酒单上每款酒都是什么程度,光是听到这个数量就皱了眉,“不是跟你说,别再开酒给她。”
小哥为难:“征哥,人家毕竟也是客人,而且这些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她喝的。”
“小嫂子喝不了酒还偏偏喝得快,您赶紧接人回去吧。”
“辛苦了。”娄与征说完迈了一步,又停下回头来,扫他一眼:“以后当她面儿别这么叫。”
小哥俏皮调侃:“您不会还没追上呢吧。”
他乜斜一眼。
小哥立刻闭嘴,假装很忙扭头去服务别的客人了。
吧台里的三位调酒师正忙碌,雪克杯哗啦哗啦作响,在他们手中翻飞,冰块荡漾着酒香,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调味配料的清香飘散在空气当中。
立体音响放着爵士乐,越是轻快的节奏,就越像暴雪之前,在旷野之中不顾后果的轻慢狂欢。
娄与征走到明雀身边,和调酒师们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夺过她紧握在手的酒杯,放在她绝对碰不到的地方。
明雀阖着眼本来半睡不醒的,已经醉得晕乎乎,手臂撑着摇晃的头。
手里的酒忽然被人拿走,她回了几分神,嗓音被酒泡得酥懒:“嗯……?”
明雀懒洋洋地抬头,对上娄与征乌沉的目光,勾动唇瓣:“你怎么来啦。”
“你也想……喝点儿?”
她扭头,趴在桌子上,“都是借酒消愁……你应该没什么可愁的吧……”
“那你喝什么酒……”
明雀垂动眼睫的分秒间划过哀伤,手指敲着桌面,“你以前明明是不爱喝酒的人。”
娄与征视线尽览她去够那杯酒的鬼鬼祟祟的动静,轻哧:“还知道买醉应该去熟悉的酒吧,我看你也不傻。”
“明雀,你是不是猜准了一喝多我就会过来接你。”
明雀趴在吧台上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喃喃:“是啊……因为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知道你是这儿的老板才来的……”
酒精把原本各司其职的脑神经全部打乱,绕成一股解不开的绳。
错乱的神经钩织成画面,让她又想起下午和关流筝女士的对话。
她高高在上又满含怜悯的话萦绕在耳畔。
【别执着了。女孩子,找一个和自己条件相符的男人才会幸福。】
明雀微微仰头,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怎么就是我执迷不悟了呢?
你瞧,明明一直围着我转的人是他啊。
从18岁她和娄与征第一次有直接的接触开始,到现在24岁在滨阳重逢。
六年间,无数人无数次地告诉过她。
她和娄与征不登对。
她配不上他。
今天下午关流筝女士再一次强调这一点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激起了明雀心底一股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