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似是自己也不懂她为什么说起这些东西来了,她苦笑了一声道:“你看我,怎么说起这些来了,阿宁,你比我聪明,想必不用我说就能明白。”“好了,我去看看你这几日做的画吧。”一个时辰后,玉萍离开缇宁的小院,缇宁回想了她刚才的行为,是挺正常,至于那些话,也不违和,人嘛,总有个丧气敏感的时候或者像是打了鸡血的时候。但缇宁觉得玉萍心情不太好,第二日吃过早膳,她就去了她的院子打算陪她说说话,刚到她的小院,却发现玉萍带着丫鬟准备出门。缇宁走过去,问道:“玉萍姐姐,你要去哪儿啊?”玉萍见是缇宁,温柔地笑了下:“是啊,这几日天暖和了,想去街上逛逛,做两件春装。”“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缇宁想了下说。玉萍脸色一滞,缇宁皱眉:“怎么了,玉萍姐姐,是不方便吗?”“没有没有,我是怕耽搁你画画的时间。”“没事没事,我也想出去走一走。”“那好啊。”缇宁和玉萍一道出了门,逛街买衣服吃饭,过了未时才归来,距离侧门还有几十米的地方,玉萍忽然停了下来叫不远处的一个货郎过来。“缇宁,我想买些针线。”她对缇宁解释道。等那个货郎走的近了,缇宁发现是经常在他们宅院附近叫卖的货郎,见玉萍在担子上挑选货物,缇宁留意了下货郎的脸,发现这个货郎年龄尚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样貌不能说俊俏非凡,可也是五官刚毅,仪表堂堂。且西洲位于西北,部分百姓的五官都要深邃硬朗点,眼前这个男人却是纯正的中原人长相。不过纯正的中原长相在西洲也并不算少见,反而常见的很。想着,玉萍已经挑选好了东西,货郎见状从玉萍手里收过铜钱,挑着担子离开了。这一幕缇宁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晚上睡觉,她忽然被一个细节惊醒,她想起那日为何觉得那个货郎面熟,不是因为他经常在附近贩货,而是在江南的时候,她就曾经见过那个货郎!思及此,缇宁再也睡不着觉,她熬到天亮,迫不及待穿好衣服,就去找玉萍。“姑娘,你还没吃早膳呢,你这么早去哪儿啊?”香兰跟在缇宁背后喊。“你不用管我,我等会儿回来吃。”缇宁道。进了玉萍的院子,玉萍正在用早膳,见缇宁这个时辰来了,神色还有些不对,她奇怪道:“缇宁,你怎么了?”玉萍神色平静温和,和往常一般无二,缇宁拍了拍脑门,就算是那个货郎在江南的时候她见过,玉萍当初就朝他买过丝线,也不能说明她和那个货郎有关。想到这儿,缇宁冷静下来,“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噩梦。”玉萍闻言,赶紧让缇宁坐进来,得知她还没吃早膳,让丫鬟给她装了一碗汤。吃过早膳,缇宁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不定,她在美人榻上坐了一刻钟,实在是坐不住,起身又去找玉萍。这个时候,玉萍又准备出门。“玉萍姐姐,你今日又要出门?”今日和昨日都是晴日,气温差不多,玉萍今日穿的衣裳却比昨日要厚上许多。“是啊,我昨日发现有个东西买漏了,再去买。”玉萍理了理裙摆道。缇宁听罢,看了下她,“我和你一起去。”“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了,你赶紧练画吧。”玉萍口气理智,“我带着小玉去就好了。”小玉是玉萍的丫鬟,但不是她从江南带过来的,而是到了西洲之后,管家给她安排的贴身丫鬟。缇宁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见玉萍冲她笑了笑,抬脚准备出门,缇宁深吸一口气,站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玉萍眼睛里露出不解的神色,缇宁扭头吩咐小玉出去,等小玉走的远远后,缇宁合上房门目光锐利地从玉萍身上扫过。“缇宁,你这是做什么?”玉萍茫然地问。缇宁却没有回答玉萍的问题,她直接伸出手去摸玉萍的荷包香囊以及衣袖这种带着暗扣可以放东西的地方。“缇宁,你……”缇宁曾经学过女子防身术,虽然对于侍卫或者青壮年很无用,但对玉萍这样的弱女子,她三两下就禁锢住了她,把她垂在腰间的荷包塞进衣襟处的香囊还有袖上暗扣里装的东西都寻了出来。裴行越并不太限制她们用钱,平时买东西账房付钱爽快,若是需要支银子,虽不能成百上千,但几十两银子随随便便唾手可得。玉萍这儿有接近一千两的银票,还有些散碎银子,缇宁的眉心跳了跳,其实玉萍很少去账房支银子,这恐怕是玉萍二十年所有的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