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化身苞米秆子的睚眦也难脱宿命,随着天地环境恶化每况愈下,人口和黑土流失更是加剧了信仰之力的崩塌。
它也不是没想过自救,当年也和北边某个叫赫鲁晓夫的胖子有过接触,后者将大量蕴含睚眦神性的玉米带回国内想要推广,只可惜困难重重,最后连自身都难保,推广玉米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切来龙去脉似乎已经清晰了然,但陈泽仍有一个问题尚未得到解答,
“为什么是这里?”
黑土地虽然占地极广,但从整个东北看来,依旧集中分布于某些区域。
面对这个问题,苞米枝叶摇晃暂歇,五张兽首一下子沉下脸来,随即才开口,
“这里有天外天的一个废弃入口。”
“废弃入口……”陈泽咀嚼着这个词汇。
天外天在国界线内的入口一共两处,昆仑山和秦岭,想不到还冒出个废弃入口……
“建天外天可不是搭叶子牌。”狐首淡淡解释道,
“总之……这里曾是悬壶宫最初选址的一处地点。”
“哦。”
“说起悬壶宫……在大人物进去以后,剩下来的那些猴子猴孙倒是跟我打过交道。”
正说着,陈泽却是已无心多言,伸手一捞便从虚空中握出一把宝剑,
“替我定位。”
“省得。”狐首嗥叫出声,源自神性内的力量疯狂激发,延伸至大地深处,好似油墨入水,朝四面八方飞速扩散。
而陈泽单手撄锋,剑刃上亮起濛濛微光。
猛地朝土地一插。
嗡嗡嗡嗡嗡——
蜂鸣声一刻不停。
在肉眼难见的地底深处,正有无数道力量粗如盾构机,细如蚯蚓,进行着真正意义上的掘地三尺。
玄之玉印就像一个万能中转站,让陈泽的思维随神炁涌入其中,稳稳分作无数细小的念头,如同鱼群洄游般投入地下。
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皆已失效,内里只余一片无穷高远的世界。
仅存的知觉仿佛浸染了沿途一切生灵或死物,陈泽时而掘动口器开凿隧道,时而汲取养分构造出新的细胞壁,时而好似无形无状的元炁波流,荡遍界限内外。
在这个过程中,这片大地的每一丝属性都精准浮现在陈泽心中。
因而他很自然的察觉到了不协调。
在来东北之前,陈泽已经反反复复,亲身踏遍除了那两处枢纽(昆仑和秦岭)之外的每一寸山河。
地形千变万化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在根源法则层面上也如高山峡谷般崎岖不平。
就好像天地间是一块被啃得支离破碎的蛋糕,却偏偏能够粘合在一起存在下去。
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们看上去那样简单,至少跟肉眼所见的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