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总,”司机问,“现在开去哪里?”“老地方。”燕名扬边翻着微信,边道,“江边那个酒店。”酒店顶层的套房仍旧为燕名扬留着。只是自从那次同沈醉闹翻,对燕名扬来说,这个房间就像他曾经的家一样,变成了回不去的地方。他乘电梯上去,进入套房时有几分恍如隔世。燕名扬站了一会儿,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出来后他换了套精致的衣服,不一会儿胡涂发来消息,说是沈醉已经醒了。燕名扬没有太着急。他给自己刮了胡子,甚至还喷了点香水,收拾妥当后才下楼。楼下套房里的沈醉刚醒没多久。他洗漱完毕叫了早餐,正喊胡涂等一众工作人员一起吃。门铃响了。“嗯?”沈醉大口啃着牛角包,端起牛奶喝了口。他环顾了下房间,“还有人没来吗?”胡涂有些心虚,“没,没了吧。咱们的人都在这儿。”“可能是客房服务?”沈醉一头雾水地放下牛奶,起身去门口。他从猫眼里瞥了下,外面站着花枝招展的燕名扬。“”沈醉手搭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胡涂一眼。他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支使道,“你去开。”燕名扬来了,沈醉的工作人员就不好再呆了。众人拿着面包牛奶仓皇离去,燕名扬倒很坦然地在沈醉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清早的,”沈醉鼻子嗅了嗅,平淡道,“你怕我吃饭不香吗?”燕名扬不甚在意。他扑哧轻笑了声,歪着头看咀嚼面包的沈醉,“昨天给我打电话来着?”“………”按错了这种理由显然只能糊弄愿者上钩的胡涂,糊弄燕名扬是肯定不行的。“我,”沈醉端起牛奶,把剩下的大半杯都喝完了,才想出一个靠谱的借口。他舔了下嘴角的奶渍,“我是想起过年该去给燕伯伯拜年,打算找你商量一下时间。”“哦~”燕名扬作恍然大悟状。他也懒得戳破沈醉,“我爸现在闲人一个,我家也没什么亲戚,你除夕夜来拜年都没人管你。”“………”沈醉拿起一颗白煮蛋,机械地在桌上敲了敲。“昨天彩排怎么样?”皮完后,燕名扬认真道。沈醉心傲嘴硬,“很好。”燕名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唱段虽然经典,却也有不能完全囊括的可能性。”“什么?”沈醉完全没听懂燕名扬的话。燕名扬伸手抚了下沈醉耳畔的碎发,揪起其中一绺在指尖绕上,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谁说菟丝子冬天就一定不能开花的?我看沈家的院子里可是四季常青。”提前拜年冬天的菟丝子。开花?酒店的房间铺着有暗纹的地毯。沈醉没穿袜子,脚趾在毛绒拖鞋里扑腾两下,有一种原地生根发芽的错觉。“别胡说八道。”沈醉说话间脸泛起了漂亮的浅红,他低下了头,不去看燕名扬。他不由自主地向最后一个小牛角包伸出了手,“还是要尊重科学。”燕名扬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餐车,打量着沈醉,“你还吃啊?”“”沈醉的手在空中一顿,刚抿着翘起的嘴角也平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地看向燕名扬,平静的眼神里暗流涌动。“我,”燕名扬被看得后背发麻,“你现在吃多了,我怕你中午吃不下。”“我昨天晚上没吃饭。”沈醉说,“而且胡涂他们也拿走了很多面包。”他拿起餐车上唯一一个小牛角包,似乎想了想,之后对半撇开。“分你半个。”沈醉把其中一半递到燕名扬面前,睡肿了的眼皮耷拉着。“真的?”燕名扬作势要伸出手,故意道,“那你可就只剩一半了。”“”见多识广的沈醉对燕名扬幼儿园级别的挑逗手段不屑一顾。他把半个小牛角包扔在燕名扬面前的盘子上,“你爱吃不吃。”说完,沈醉起身回了卧室。燕名扬对着这半个小牛角包,微微扬了扬下巴。他细嚼慢咽地吃完了这个牛角包,才离开。燕名扬昨天晚上开年会,回程的路上也没怎么打盹,几乎等于一夜未睡。他回到自己的套房,打算补个觉再回家见燕庭。临睡前,燕名扬给胡涂发了条微信,让他有事记得通知自己。沈醉在房间里独自窝了半天。快到中午时,胡涂打来了电话,“小醉啊,你午饭是自己在房间里吃吗?”沈醉已经换上了一套刚搭出来的冬季新品,正对着镜子欣赏,斟酌大衣的扣子扣到哪一颗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