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面上显出左右为难的神色。
好像的确是这样,以他的粗鲁,李熙一定会被他弄死的。
可一想到要把李熙交给别人去炮制,他又不喜欢。
动手怕出事,不动手又不甘心,就在裴怀恩稍加犹豫的间隙,李熙又抓紧时机吻上去。
“裴怀恩,求你。”李熙面上微热,张口含混不清地说,“我都已经被你逼成了现在这样,难道还有本事害你吗?我……我现在只想活,求你把我放开,我自有办法让你消气,我保证。”
“……”
李熙很少这样主动。裴怀恩踌躇半晌,想是出于好奇,也是太自信,居然真鬼使神差地替他松了绑。
血红色的蟒袍在方才蹭得凌乱,裴怀恩盘膝坐回去,衣襟大敞,支着下巴问李熙,“这倒稀奇了,对着我这样一个残废,你这崽子还能有什么新方法?”
李熙听罢便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攀在裴怀恩的怀里,由脖颈开始,埋首细细碎碎地去吻裴怀恩,吻得又暧昧又虔诚,带着一点朝圣般的臣服。
这倒真是个好法子,裴怀恩很受用,舒服的半阖起眼,却也没忘在李熙的牙齿即将碰到他咽喉时,稍稍侧过点头。
“……你再往上来。”裴怀恩出声提醒,竟还真觉得心里有点高兴了。
李熙默不作声的点头,随手把散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背后,露出裴怀恩方才穿在他身上那小链儿。
下一刻,两片柔软的唇贴上,裴怀恩彻底闭上眼,李熙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起了刀。
寒芒闪过,是刀刃割开衣裳布料,刺入皮肉的声音。
但却只堪堪刺进去一丁点。
经历被劫杀那事后,裴怀恩对李熙再也不是毫无防备了。他霎时睁眼,一只手攥住了李熙握着刀柄的手,也攥住了那把刺向他的刀。
左肩膀很疼,恰是之前中了箭的位置,裴怀恩眉头紧锁,手中半分不肯放松,能感觉到李熙的手在抖。
“还是这么想杀我?”裴怀恩有点失望地垂眼,喃喃自语,“刀都已经被你举起来,抖什么?”
“……好,好,你想杀我,你杀啊,你若真有本事,就别再往我肩上捅,你来捅我的心啊。”
说着手里用力,竟是抓着李熙的手,带他直接就把那匕首往自己身体里送。
少顷,刀刃入肉三寸有余,粘稠的血水从伤口淌出来,浸湿了蟒袍,又很快与裴怀恩身上这件绯色袍子融在一起,让人看不出一点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