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恩,把刀给我。”
暖光烛光下,李熙放低了身段,舔净齿间那点甜,忽然哑声说:“把刀给我,让我自己弄干净,只要你让我活,你不就是想看我哄你高兴吗?好——我哄,你把刀给我,我自己弄给你看。”
“裴怀恩,我答应你。”李熙仔细斟酌着,忍着恶心垂眼,“只要你别杀我,别挖我的眼睛,我愿意像以前一样,继续当你手里的傀儡皇帝,从今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
亲吻
为了活命,李熙能屈能伸,摆出一副顺从可怜的模样,奈何裴怀恩已经上过他一次当,说什么都不信。
好一个回到从前。裴怀恩想,这问题问得好,但他们从前是什么样?始于算计,耽于肉欲,终于欺骗——他们之间隔着海一样深的仇恨,注定不死不休。
所以裴怀恩没接李熙的话。
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裴怀恩从袖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把它当在李熙面前打开。
盒子里是一串做工很好的绿松石小链,长度大约有绕腕三圈,却不是用浑圆的松石珠子串起来,而是由许多不规则的小松石块串成。
“来,看看,这就是我为你费心准备的生辰礼物了,喜欢吗?”
裴怀恩一面说着,一面从盒子里把它拿起来。李熙眼睛尖,注意到这链子并非是首尾相连,而是断开的。
这东西两端都连着金针,又搭配精致小巧的卡扣,显然不能戴在手腕上。
裴怀恩看穿了李熙的狐疑,饶有兴致地把它摊在李熙掌心,耐心地教他。
“绿松石的寓意好,原本呢,我是想拿它穿个手串儿给你。”裴怀恩摇头说,“可我转念一想啊,那太乏味了,你大约不会很喜欢。”
裴怀恩将下巴抵在李熙肩头,双臂虚虚环着他,随意地将手中小刀抛在床尾,转而迫不及待地捡起小链一端,蜷指摸索到李熙的胸膛。
“李熙,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说起来,我如今之所以能活,倒还真多亏你送我的那个小金牌,我将它日日带着,日日都收在紧贴心口的位置……就在这儿,然后让它替我挡了一箭。”
指尖再稍微往左划一点,李熙肩背紧绷。
细嫩皮肉被针尖刺出殷红的血珠,先是左边,再就是右边。
“好漂亮,果然还是狗链子更适合你吧,李熙。”等穿戴完了,裴怀恩笑着扯了它两下,满意地感叹。
……好疼。
李熙仰着头大口喘气,后脑勺重重枕上裴怀恩的肩。方才裴怀恩拿针刺他,不仅没有动作利落的把针穿过去,反而还要细细碾磨,一点一点的折腾他,手法缓慢但不容拒绝。
但这和刑罚没什么区别,这不是亲热,裴怀恩是铁了心不想让他好过。
这回全身上下都光溜溜的了,还栓了狗链子。李熙摇头失笑,禁不住有些自嘲地想,早知如此,他非得多此一举送那牌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