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挑衅一笑,眼里尽是轻蔑与嘲弄,“混不进废物堆里,也不是我的错吧。”
“你——”霍瑾安面色陡然一沉,看起来是全凭教养,才忍住没把酒泼他身上。
时闻再听不下去这没完没了的虚与委蛇,也怕矛盾再升级,索性主动起了身。
“伤口忌酒。不如我代他这杯。”她大大方方接过酒杯,兀自往霍瑾安手中轻轻一碰,朗声道,“瑾安,祝你生辰快乐。”
霍瑾安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出。
但他绅士风度还是有的,反应也快,并不为难时闻,顺着台阶就下了,还温文尔雅道了声谢。
时闻笑笑,将威士忌凑近唇边。正要硬着头皮抿下去,就被霍决亲昵地捏了捏手指。
“你这酒量。”霍决似笑非笑地瞧她,语气听不出来有不高兴,“意思意思舔一口得了。”
一茬接一茬,当着人家的面不讲礼。
霍瑾安倒没计较,隐晦地在霍决与霍赟之间扫视一圈,笑着按下时闻的酒杯,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饮尽了。
霍赟一言不发,连眼尾余光都没抬,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他握杯的左手戴着一块百达翡丽。表带稍宽,压着他的腕,沉沉地,令时闻不自觉多看了一眼。
霍瑾安并没有就此结束的意思,复又往自己杯中斟酒,“听闻你这伤是被爷爷教训的?怎么说,老当益壮,真看不出爷爷还有这副精气神。”
“不信?”霍决随意往沙发背上一靠,煞有介事道,“你可以过亚港亲自挨上几棍试试。”
“看着伤势不轻,怕是要养些时日。”霍瑾安慢悠悠试探,“不会养个一年半载,就顺势留在国内了吧。”
“好提议。原本没这打算,听你一讲,反倒觉得可行。”
“真没打算?我怎么听说你在亚港投了个ai项目,前景可观,竞争力相当强。”
“小打小闹,不值得什么关心。”霍决指骨支着额角,一副玩世不恭态度。
“不像pfu,动辄搞些大动作。听说你们快运、冷运和医药分部今年一季度亏损严重,现金流承压,姑姑想必压力不小吧?再这么下去,只怕要连累股价在二级市场持续低迷。你马上就要接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家,别直接把烂摊子整垮了。”
霍瑾安嘴角弧度一滞,脸色骤变,“你这人真是——”
“瑾安。”一直静静饮酒的霍赟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夹枪带棍的对话。
霍瑾安皱眉,不解且不满地回头,怪他偏偏选在这时候介入。
霍赟神情淡漠,眼神示意他噤声。
像是某种习惯使然,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腕表,起身走到霍决面前。
“单独聊聊?”他淡淡开口。
霍决玩味地扯了扯唇角,提不起劲似的,没动。
堂兄弟之间,虽然也算竞争关系,但霍瑾安与霍赟亦是实实在在地关系亲近。
他看不过霍赟这样遇冷,想着干脆把地方留给他们,是以压着愠色转向时闻,“闻闻,赏光一起到沙滩散个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