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抬手,全不遮掩自己的伤,示意跟在身后的列夫将一个扁长礼物盒送过去。
“薄礼一份。”他矜贵地收了收下巴,“略表心意。”
霍瑾安很给面子地当众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柄19世纪法兰西古董佩剑。
黄铜鎏金剑身,白漆皮革鞘,剑柄装饰光润柔净的母贝,通体华丽精巧。
中国古时讲究,赠剑表情义。
这剑虽是欧洲剑,但价值不菲。又巧霍赟练习击剑多年,贴合收礼者喜好,更显珍重。
理是这么个理。
可惜放在这对堂兄弟身上,却非如此。
豪门贵户的小孩,从小就有机会接触许多高门槛运动。击剑是其中既具气质腔调,又不失高回报率的一种:一名精通击剑的优秀学生,通常会更受常春藤盟校的欢迎。
而在重剑、花剑、佩剑这三个种类之中,重剑是最吃技术与基本功的一种。不仅考验脑子,更考验身体素质。
身高在这项遗传自古代决斗的运动中,具有极其明显的对决优势。因为规则与臂展的限制,180都只能勉强算作起跑线。选手步伐灵敏些,手长一寸,则强一寸。
霍瑾安练的就是重剑。
他很优秀,在同龄人之间,很少输。
然而每每对上霍决,总是略逊一筹。
输就输罢。
最令他恼火的是,霍决还是个不耐烦练剑,热衷于揍沙袋玩拳击的半吊子。
霍决送这古董剑,看似贵重,实则跟当面嘲讽没区别。
霍瑾安眼底闪过不悦,很快又掩下,若无其事客气一笑,“还是wrence有我心。”
他命人将礼物收了,提起酒杯,转向旁边尴尬呆站的二位客人,“jas,eli,招呼不周,介不介意让我们兄弟几个先聚一聚,刚才的事情容后再谈?”
那两个公子哥是有眼力见的,忙不迭说“好”,也没多留,自然熟稔地捧了几句漂亮话,就下楼往泳池边去了。
剩下四人疏落围坐。
“场面难得,庆祝一下?”霍瑾安作为东道主,率先打破沉默,不矜不伐地亲自斟酒。
重工切割的江户切子,盛着醇厚的麦卡伦30年,绕开其余两人,独独递到霍决面前。
“噢,不好意思。”片刻,又恍然大悟似的道歉,“忘了wtrence你这手。”
递到半空的古典杯却没收回来。
甚至还意味深长晃了晃,语气满是遗憾,“可惜了。难得来这一趟,还是跟氛围格格不入。”
摆明了拿话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