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哄骗得不加伪饰,“吃糖。”
她应该还是喜欢草莓,霍决没什么分寸地一边亲一边想,就像她还是讨厌杏仁。
许多人的性格与喜好都趋向流动。
霍决是静止的。
他不确定时闻是不是。
因为时闻的记性实在很差,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行动也善变得令人恼火。
小时候他们第二次见面,她说好要给他带糖果和草莓,结果只带了草莓,在路上自己还没忍住吃掉了一半。
她食言了,觉得很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要求他原谅。
霍决根本就没让她带,嫌她烦,不想理睬她,走得远远的,假装听不懂中文的“对不起”。
小时闻穿一条很贵很可爱的蓬蓬裙,在跷跷板的另一边坐下来,把盒子里t最大最漂亮的那枚草莓送给这位新朋友,眼泪汪汪地道歉:
“唔好嬲啦。”
[不要生气啦。]
怕他听不懂,又搓搓手心,噙着泪扁嘴。
“wrence,please”
好像她哭了,别人就不会生气。
在霍决眼中,5岁的时闻像一场过云雨,25岁的时闻像一捧化不开雪。
他都想攥在手里,据为己有。
这种压不住狠戾的占有欲,令时闻在梦里也知道害怕。
她紧紧蹙着眉头,拒绝着“走开”、“不要了”,看起来很不耐烦,又很可怜。
霍决不为所动,“是你自己说要的。”
指腹来回抚摸,将她的嘴唇弄得很湿。
时闻很不舒服,煎熬着,烦扰着,泫然欲泣。
霍决很轻地笑了笑,不知突然想起什么,故意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呢喃:“再喝一口,好不好?”
像是情人间亲密的索吻。
“再喝一口我就走。”
他学她恳求。
“bb,please”
13创可贴
被护士换针输液的动作惊醒,已是翌日清晨。
时闻头痛褪了,还有点低烧,脸色苍白地坐起来。
床头柜摆着一个空的玻璃杯,和一碗新鲜草莓。
列夫守在外面休息区,知道她转醒,当即让人送了些清淡的饮食过来。
时闻没什么胃口,但也确实饿了,病恹恹地舀着面前那碗太史燕窝粥。
她有点断片,但隐隐约约能记起些零碎画面。霍决特意留个空杯,无非是提醒。想到这,难免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列夫跟堵墙似的站在旁边,一板一眼道:“少爷飞慕尼黑巡市场了。之前就定好的行程,实在没法改,计划下周六回来。”
时闻无语,心想这毛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她报备这个做什么。
但自从加入打工人行列之后,她就变得很体谅打工人的难处,是以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只将话题扯回他身上,“他出差,你怎么没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