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变道超过了前方的一台慢吞吞的老爷车。奈何雨势过大,尽管很赶时间,他也不得不降下车速,缓慢行驶。“奇怪。”齐连山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对后排的靳以宁说,“今天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车?”齐连山刚提出这个疑惑,又有四辆越野车接连变道,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靳以宁回头望了一眼,这下他终于确定,从刚才开始,这几辆车就一直跟着他们。“后面的车不对。”靳以宁提醒齐连山,“甩掉他们。”齐连山的心瞬间拧紧了,立刻通过对讲机,对同行的两台车说,“有情况,大家招子放亮些!听我指挥!”对讲机里接连传来回复,就在这时,三台越野车突然提速,就像知道行踪被发现了一般,加速冲过来。幸而齐连山早有准备,他猛地打了把方向,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变道拐进匝道。与此同时,同行的两辆车默契降速,将尾随的车辆拦截在高架上。这条匝道走到底,就到了下城区的中心,再往前开不久,就能到交货的地点。顺利甩掉跟踪的车,齐连山悬着的心暂时松了松,但老城的车道狭小,道路错综复杂,接下来的一段路,要更加谨慎小心。然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结束,一辆没有开灯的越野车悄然出现在后视镜里,在这样的雨夜,预示着不详。“该死。”齐连山再次提速,蹿进了一条小道,“有一辆车跟上来了,真是甩不掉的苍蝇!”比车速更快的是子弹,齐连山开着车刚在平地上完成了一个大漂移,玻璃碎裂的声音就接连响起,一颗子弹从车外射进来,贴着靳以宁的手臂,卡进了副驾驶的椅里。居然敢在市区里开枪!这些人不知是狗急跳墙,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对方亮了枪,齐连山真正开始紧张起来,现在靳以宁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被他们拦下,怕是凶多吉少。“别担心。”靳以宁对着对讲机,报了一串自己的位置,对齐连山说,“黑仔他们已经搞定了,正在往这边赶过来,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听说援手要到,齐连山吃了一颗定心丸,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灵巧地在曲折蜿蜒的小路里飞驰,避过了一次又一次袭击。奈何对方也不是吃素的,非但穷追不舍,火力还层层升级,你追我赶之下,两台车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多的子弹打进车内,好几次都险些击中车里的人。“靳总,前面就是双喜巷,一会儿我用车堵住巷口,您从右侧下车进巷子里。”到了最危险的时刻,齐连山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双手把着方向盘,沉着地说道,“我会尽力把人拖住,您抓紧时间走。”“不到说这些的时候。”靳以宁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从座椅下方摸出了两把枪,一把丢给齐连山,另一把握在自己手里,“子弹不多,省着点。”齐连山决心已定,这次他不打算听靳以宁的话,提前降低了速度,决定放手一博。就在这时,尖刻的引擎声割开雨帘,一辆熟悉的摩托亮着车灯,如闪电一般从路边窜了出来,和那台越野车并驾齐驱。骑车的那个人依旧戴着头盔,大雨中,他的面容愈发模糊。但靳以宁清楚地看到,他双手脱离摩托车把手,扬起一截长钢筋,一棍子,砸烂了对方的挡风玻璃。【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小情侣就要见面啦。
◇你才疯了快到天亮的时间,雨势几近失控,黎明的曙光被层层乌云压制,始终无法将天点亮。一个人在大雨中狂奔,身影被雨水冲刷得朦胧,一晃眼,就消融无踪。“人呢?”几名大汉披着雨衣紧随其后,手里的各色武器泛着寒光,“刚刚还在这儿。”“不管了,再往前追!”边亭屏住呼吸,隐蔽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一直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放松身体倚靠着墙壁,看向头顶的路灯。有时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漫无目的地跑了大半夜,居然来到了丽都酒店后门的小巷。仔细算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四海集团倒台,丽都酒店也风光不再,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堂里漆黑一片,酒店早已关门停业,等待清算后另行拍卖。不过眼下,比丽都酒店还要落魄的是边亭自己,他的摩托摔得稀烂,头盔不知道丢在哪里,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大口子,止不住往下滴水,流浪汉见了他都要心生同情。他应该马上离开,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但刚才那几个人可能还在巷子外。边亭没有立刻就走,找了个屋檐坐下,脱下破烂外套,掀开里面的卫衣,粗略检查了一眼身上的伤。嘶,有够倒霉。他的胳膊肘擦破了一大块皮,膝盖上也血肉模糊,身体其他各处分布着大小形态不同的伤口,大多是刚刚摔车时的擦伤,小部分是匕首划伤。靳以宁八字不行,招惹的都是一些什么豺狼虎豹。好在这皮肉伤看着吓人,对边亭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只是最初的疼痛过去,伤口在雨水的冲泡下,开始发痒发胀。他一把撕掉了衣袖,小心清理着伤口上的沙砾,忽然,两道强光直直地射了进来,黑暗的小巷瞬间亮如白昼。伴随着水声而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停在巷子口,后排车门打开,车里的男人下了车,撑开一把长柄大伞,逆着光,不疾不徐地朝巷子里走来。强光带来的眩晕终于过去,心率却莫名加快,边亭最先看到的,是一双手工皮鞋,考究齐整的西装裤脚也随之进入眼帘。视线再往上,这次,他看清了伞下的那张脸。是了,他第一次遇见靳以宁,就是在这条巷子里。那天同样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边亭就在屋檐下,靳以宁自然也看见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压根没见到这里有个人似的,脚下步伐一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什么啊,边亭拉回视线,颓然地靠回到墙上。最近这段日子,他在靳以宁这里踢到了的钉子比这些年加起来还多,自以为早已习惯。但直到这时,他真真切切地,被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击中。今天好冷啊,一个不相关的念头,像一颗小气泡,蓦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很快消失无踪。边亭扔掉手里的半截衣袖,半边肩膀暴露在雨里,仿佛要被大雨冲垮。身上的疼痛变得不值一提,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搭理手肘上的伤口了。边亭想起了一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形容。心灰意懒。然而靳以宁在这时停下了脚步,他的背影在雨中静立了片刻,忽然抛下一句,“还不跟上。”说完,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