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在他脚下炸裂,分崩离析,司沛南早前插进去的向日葵早就打了焉,现在正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的皮鞋上。佟雕珠声音有些发抖,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他扶着霍斯尉床尾的铁杆,问他:“你是在哪儿看到的?”“我在哪儿看到的?”霍斯尉目光一凝,旋即笑了笑:“还能在哪儿?当然是我爷爷的寿宴上,夫人好相貌,听说还是省厅某位干部的夫人。”霍斯尉说话声又缓又慢,将司沛南给佟雕珠倒的热水端了起来,指腹摩挲着杯壁,吹了吹杯中水,呷了一口。他的目光又看向佟雕珠,那抹嘲讽的意思显而易见。霍斯尉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与高官勾结,施贿行礼,打通关系。”话音虽落,余音尤在。佟雕珠面色铁青,攥紧了拳头,又听见霍斯尉说:“对,这是佟氏的事,与我霍家与我霍斯尉毫无关系,但是佟雕珠。”后面这三个字,霍斯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出来的,杯中水被他骤然一捏水全部洒了出来,滚烫的热水就这么直接地灼着霍斯尉的手,塑料杯子的杯沿格外锋利,割得他生疼。“真的就跟我霍斯尉一点儿关系没有吗?”他拔高了声调,身体微微挺直,目光犀利直指佟雕珠。当他不提霍家,单单提他一个人的时候,佟雕珠就已经明白了过来,他苦笑着将霍斯尉没有直接指出的事应下,沉声说道:“我问心有愧。”猜测是一回事,真相被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两人间的谈话隐晦又隐秘,绝口不提不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两个人都清楚明了。自从霍斯尉来了b市,做了什么,干了什么,a市的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中间到底还有谁私自运作,霍正军的雷霆震怒,霍斯尉的一桩桩恶劣行径,究竟是在为谁开路。霍斯尉沉默了,他眼睫微颤,垂在被子上的手在抖,准确来说是他的身体在抖,很难得的,霍斯尉吸了吸鼻子,用手揩了揩眼角。佟雕珠也看着霍斯尉,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表情比哭笑更难看。按霍斯尉的敏感,被发现的确是可能的,但他从来不闻不问,佟雕珠以为与那位的合作能够瞒的过他,结果。霍斯尉已经平静了下来,佟雕珠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下一秒一只瓷碗直接冲着他的胸口砸了过来。佟雕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咂得硬生生闷哼了一声,霍斯尉指着自己的胸口也就是佟雕珠被砸的地方,冷笑着问他:“疼不疼?”佟雕珠沉默着点头。霍斯尉指着门让他滚。佟雕珠没滚,至少在司沛南看来是没滚。这场拉锯战抑或是谈判持续了整整两个半小时,长到李姨与司沛南在门外草草地吃完了今天的晚饭,才匆匆结束。佟雕珠走的时候很狼狈,司沛南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佟雕珠实在太狼狈了,嘴角有隐隐的血迹,就连额头都泛着青紫。他能确认的是,霍斯尉打了人,打得还挺狠。伤痕骇人,佟雕珠拉门走出房门时霍斯尉古井无波的一句话更加骇人,他说:“我平生最厌恶骗我的人。”这句话,给他们的谈话划上了句点。佟雕珠浑身一凛,司沛南也浑身一凛。准备跟霍斯尉说的话如鲠在喉,愈发说不出了。“知道了。”佟雕珠垂下眼眸,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与懊悔,离开了医院。作者有话说:惨霍斯尉被暗地里卖了这么久其实也没多大事但是霍斯尉受不了骨子里还是一身正气的在老爷子熏陶下最主要的还是背叛利用吧也就是生活事宜都被告诉了另一个人也就是霍斯尉发现自己被当成了棋子也就是霍斯尉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而已啦(不是)还有中间加了一段如果没有就清一下内存这一段方便理解“猜测是一回事,真相被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两人间的谈话隐晦又隐秘,绝口不提不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两个人都清楚明了。自从霍斯尉来了b市,做了什么,干了什么,a市的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中间到底还有谁私自运作,霍正军的雷霆震怒,霍斯尉的一桩桩恶劣行径,究竟是在为谁开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加入司沛南很有觉悟,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他进去的时候霍斯尉已经很平静了下来,眼睛微红能看得出这次是气得不轻,更多的应该是失望。病房里一片狼藉,霍斯尉挪开了目光看着窗外的花园,司沛南轻叹了一口气拿了扫帚将房间里都清理了一遍。花花草草,碎瓷片碎花瓶,两只拖鞋都凌乱地摆放着,司沛南仔细看了看,还好没见血,他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