劁夫想犟嘴,又怕的不行,只小声说道:“可现在都这样了,我娶不到媳妇儿,他又没人要,还不如嫁给我呢!”
朱衙役一听这话就来气:“嘿~你这贼人还有意思,人家哥儿的名声被你害了不说,还这麽理直气壮的。你再敢来打搅人家一次,我就把你抓进大牢里让你好好吃几天牢饭。”
劁夫也是个犟的,他走的地方多见识比寻常农夫多些,知道只要不犯事衙役也拿他没办法,就梗着脖子嘴硬:“戏文里说清官不管家务事,我们这是家务事,官府也不能管。”
话一出来两个村的村长脸色都变了,朱家峡村的村长更是面如土色,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劁夫像看仇人似的。
这下朱衙役是真的冒了邪火了,他撸起袖子沖着身后两个小衙役使了个眼色,道:“见识不少嘛,可惜年纪轻轻耳朵就聋了,戏文都听不清楚。”
“官府受命管理百姓,那是方方面面都要管。只要有人受苦,我们就要办事。你今天污蔑人家哥儿不说,还顶撞衙役,藐视官威,我就让你看看,官家能不能管你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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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衙役过去两下就把劁夫按到在地,周围和他同村的人立刻离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求饶。
朱衙役在王家院子里看了一圈,然后把柴房门口风干的新木棒捡起一根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木棍是用来做锄头把手的,成年男人手腕粗细,削得平平整整。
劁夫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莽撞惹了祸,他挣扎着连忙求饶,可惜已经迟了。
朱衙役拎着木棒走到他身后朝着大腿就狠狠来了一下,这方面他有技巧,知道怎麽打人最疼还不伤筋骨。
劁夫只觉得一阵剧痛涌上头皮,立刻就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朱衙役紧接着又来了两下,听他叫的跟杀猪似的也不觉得吵闹,反而笑嘻嘻的:“本来官爷只想说一说,今天这事就过了的。可你不长眼睛偏偏要往我手上撞,那官爷就满足你,让你学学什麽时候该说话,什麽时候闭上你的臭嘴。”
“来,把他给我绑起来,押到大牢里,先关上三天再说。”朱衙役挥挥手,沖朱家峡村的村长说道:“今天这事你看到了,以后鲤桥村王家和他们扯不上半点关系,村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村长连连点头:“明白,回去后我会好好约束村里人,劁夫一家我也会看住,绝对不让他再出半点漏子。”
朱衙役这才满意,沖着顾渊和苏谷说道:“两位兄弟,这人我就带走了。改日閑下来了,哥哥请你们吃酒。”
顾渊和苏谷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朱衙役走远,朱家峡村的村长才犹豫着出声:“事情已经这样了,回去后我会让人好好看着劁夫家,这以后…”
顾渊和苏谷都不接话,老村长摇了摇手里的旱烟杆子,半晌才说道:“劁夫一家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以前咱们两个村子怎麽来往,以后还是怎麽来往就行。”
“这就好,这就好。”朱家峡村长连连点头。
鲤桥村之前就比他们村过的好,今年不但种了这麽多土豆还出了个头名秀才,可谓是风头大盛,他们村惹不起。
更何况两个村是邻居,这麽多年来互相嫁娶的人家不在少数,要是真为了这些事断了交,以后这些人该怎麽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管住劁夫一家,让两个村恢複以往的关系。
“那我们就先走了。”朱家峡村的村长和几个族老準备离开,顾渊又笑眯眯的接上一句:“各位族老日后还是要好好约束一下族里的年青人,毕竟今日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家风不正,这才害了大家。”
几个族老对视一眼苦笑一声,只能应是。
等一行人离开,鲤桥村的人也慢慢散了,王婶子连同王老汉拉着言哥儿猛的一下跪在苏谷的顾渊面前,就要磕头:“今天这事多谢了你们两个才没闹出乱子,不然,我们就只能和他们拼命了。”
王家人丁单薄,到了他们这里只剩下言哥儿这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把人抚养大,没想到差一点竟然把孩子送到了火坑里。
苏谷和顾渊把老人扶起来,顾渊是男子,之后就退到一边。苏谷又扶起言哥儿问他:“吓到了没?”
言哥儿摇头:“刚开始有些怕,后来看到你我就不怕了。”
苏谷一笑:“那等你歇一歇缓过神,要是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就来苏家找我好不好?”
言哥儿猛的点头。
回苏家的路上,苏谷看着外面出神。
顾渊抓着他的手在掌心画圈把玩,笑眯眯的问:“让我猜猜村里人现在在说什麽?肯定在说苏家谷哥儿大发神威,像戏文里的大侠一样英雄救美,简直比男子还要厉害。”
苏谷回神,听到他说的话笑开:“哪里会这麽说,他们只会夸相公仗义出手惩治恶人,是个仁善的秀才公。”
顾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撒娇:“我才不管别人怎麽说我,只要你夸我就好了,你夸我我才开心。”
两人一阵嬉闹,等吃完晚饭,苏谷问顾渊:“相公,有没有一个地方不论哥儿女子或是男子,都是平等的,不用遭受这样的不公对待和污蔑?”
顾渊瞧着他,冷静的摇头:“阿谷,男子、哥儿和女子在体力上有先天的不同,这注定了他们不可能会完全平等,或者说不会有完全对等的平等。”
苏谷有些失望:“我知道,就是忍不住要这样想一想。”
顾渊又道:“可是阿谷,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创造一个相对平等的环境,在这个环境里哥儿、女子同样可以用劳动换取报酬,只要付出劳动,报酬不比男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