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的。”安远:“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医生:“一个月前。”安远:“?!”一个月前?!那也就是说一个月前林晚晚醒来后就同霍云庭联系上了,而他却还傻兮兮的被蒙在鼓里、过着颓废的生活,一日日的数着日子、撕着日历。——艹!霍云庭,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安远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看的医生心惊肉跳。“安先生,您没事儿吧?”“呵呵,没事儿……”安远是彻底的睡不着了,索性起了身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询问医生能否同自己聊聊天。医生居然意外的答应了。安远:“医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医生:“安先生您请说。”安远:“如果一个男的说爱你却不愿出来见你,是什么意思?”医生:“……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安远:“呵……什么苦衷能比见自己心爱之人还要重要?他已经在生死一线选择了别人,我不怪他、因为我想通了:如果把我换在那个位置,遇害的人是我哥同他,我也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去救我哥。”安远:“可是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啊……他为什么不愿意叫我呢?他都见了林晚晚、为什么就不见我呢?”安远:“他是不是在埋怨走的那天我没有接他电话呢?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啊……可是他却不愿出现,我可是等了他整整三个月零十天啊……”安远:“我都不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都给特行科打电话想要知道他好着嘛,可是每次回应我的都是冷冰冰的不知道三个字,每次都是……我多盼望着某天电话能响起来,他在那边说:小兔子,我回来了,可是整整三个月,电话没有响一声。”安远:“如果不是谢小樘将我从家里拖出来,我想我可能会死在屋里吧……这样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安远低头笑了笑,眼泪再次悄无声息的滑落,在漆黑的夜晚反射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令人心碎、叫人怜惜。医生不知该如何劝眼前伤心欲绝的人,身为一个陌生人他能做的最多就是将牛奶双手端到对方眼前,再次劝道:“过了今晚就好了。”安远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眼神不经意的瞥到了医生的手腕,眸子瞬间一变。犀利又震惊!但是医生却没有发觉,只是收了手重新躺了回去。安远不知想到了什么,端着牛奶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始终不发一言。医生以为对方是沉浸在哀伤中难以自拔,便也没有去继续打扰,只是盖了被子闭上了眼。然后就听安远哀怨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我还真的活的失败呢,既然不愿相见那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做什么啊……”紧接着就是玻璃杯被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呵……”安远冷笑。“霍云庭,你说对吗。”地铺上的医生瞬间睁开了双眸!我爱你安远端坐在沙发上,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含泪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地铺上的医生,不放过对方的每个小动作。但是医生却迟迟没有动静,四平八稳的躺在地铺上,连衣摆的褶子都没有任何变化。安静的空气慢慢变得焦灼。安远甚至能听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现在极度想要冲到那个人面前拉起对方,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可是发软的双腿却让他有心而力不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医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安远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看错了??可是对方手腕上的疤分明同霍云庭的一模一样!除非……除非这世界上真有这种巧合。可是他不信!打死都不信!老天爷若是再跟他开这种玩笑,他会立刻从这里的三楼跳下去!安远试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但是疲惫的身体让他仅仅是刚刚弯了弯膝盖便重新跌回了沙发内。摔倒中似乎扭到了脚腕。安远疼的嘶的一声。地铺上的医生终于忍不住坐起了身,紧张的开口询问,却穆然看到了一双悲痛欲绝的眸子。那大滴大滴无声落下的泪水狠狠地侵蚀着他每根神经,打的他所有伪装霎那间分崩离析!如果说这个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他溃不成军,便只有眼前这只小白兔的眼泪了。——他的眼泪,就是他的三寸。医生再也伪装不下去,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扑了过去,用一种纠缠的姿势紧紧的抱着安远,宽大的手掌拖住对方沉重的后脑勺,柔声唤道:“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