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赵教授会这么想,主要这俩人家里悬殊太大了。
要是年龄相仿,那还能猜是同学,问题差了两个三年,一个还在念高中,另一个都读完研工作了。
梁慎言“嗯”了声,没明说,“算是。”
亲力亲为地教了快一年,从陪读到陪考,怎么不算是一种资助呢。
他们一走,程殊立即被其他人围了起来,一脸八卦地等着他开口。
“你居然认识梁总?天,你别是隐形的公子哥吧。”
“那你平时勤工俭学,是跟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还是什么变形记。”
“原来大佬竟在我身边,深藏不露啊。”
程殊看了眼梁慎言离开的方向,坐回椅子上,等他们都说完了才摇头,“没那么回事,别问了啊。”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显得人很难靠近。
这会儿神经再粗的人,也感觉到了程殊的反常。
后半场程殊一个人坐在那儿,努力打起精神,看上去像一根崩得紧紧的竹子,再用点力,就该被压弯了。
庆功会一直到十点多,才陆续开始散场。
承包跟承建那边是要再去续摊的,走的时候还叫了其他人,不过梁慎言这边委婉拒绝了,但让账挂在他们这。
工作室这边是一帮学生,也就象征性地喊了一遍,没打算真带他们去。
其他人走得差不多,就剩下他们两拨人。
程殊站在最后,等导师他们先上车,又忍不住往旁边看去。
梁慎言站在那儿,姿势舒展地站着,臂弯那儿搭了件外套,正低头发消息,等着司机把车开来。
“程殊,上车了。”
听到声音,他回过神,一边答应一边往前迈了一步,手刚扶着门,一道车灯打过来,刺得他眯了眯眼。
就这么一瞬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门关上,匆匆说了句“你们先回”,背着包几步跑到了梁慎言那儿。
“言哥。”
程殊出声之前,梁慎言就已经看见他了。
这么大个人跑来的动静,想忽视都不容易。
梁慎言收起手机,“嗯”了一声,沉默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他俩的见面来得太突然,程殊一点都没准备,打了那么几年的腹稿,这个时候派不上用场,脑子很乱,只好想到哪儿说哪。
“言哥,对不起。”
“当初我那么离开,一点信儿都不给你就消失,就让老人家给我带了句话,没亲口跟你说,是我错了,我太任性了,也太自私了。”
他说完第一句就看见梁慎言皱起了眉,下意识地想低下头,又怕梁慎言觉得他敷衍、不真诚,只好强迫自己直视梁慎言。
后边的话,说得很艰难,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声音都在抖,“……我爸走得太突然,我没准备好,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更怕见到你,你不能总被我拖着,我让你失望了,你教了那么久,我还是没能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