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不吉利,我的意思,要不推平了给夫人建个靶场,夫人一向善弓箭”靶场?江氏美眸微亮,瞧着有些心动。待吴守忠离开,江氏立刻叫浣纱去请徐嬷嬷,佛堂里到底有什么,她要听徐嬷嬷好好说一说。徐嬷嬷很乐意来馥春院,跟在浣纱身后笑得见牙不见眼。可一听到江氏的问话,徐嬷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满心的惊恐。“好端端的,夫人怎么问起了这个”“嬷嬷只管说就是,阮氏死在了佛堂,府衙那边派要人来探查,不知道怎么行?况且,我问嬷嬷自然是得了老爷的准许。”江氏美眸半眯,不放过徐嬷嬷脸上的任何神色。听到是得了吴尚书的准许,徐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顺着江氏的示意,坐在了绣凳上,慢慢说起了当年的一些隐秘。当然是关于吴老夫人的。“老太爷生性风流,年轻时尤盛,府里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胡姬、清倌人什么货色都有唉!乱的很”“老夫人那时看不开,老太爷带一个,她就恨一个,府里斗得乌烟瘴气,老爷原本合该有个兄长的是折在了白姨娘手里。”“白姨娘是秀才家的姑娘,老夫人瞧不起她,她刚入府,老夫人便命人强灌了一碗药,绝了她所有的念想”“唉!那白姨娘也是个烈性的刚押到佛堂,便一头撞死在门框上,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老夫人有孕在身,吓得当场腹痛不止所以老夫人厌恶冯姨娘,也有同为秀才之女的缘故。”“夫人问佛堂是谁要建的?唉!老夫人年轻气盛,听了阮老太太的提议,建了佛堂,专门关押那些乱家的小妾”“估计那时的阮老太太也没料到,她亲闺女最终竟死在了佛堂里许是因果报应吧”徐嬷嬷说得口干舌燥,接过浣纱递来的茶水喝了好几口。江氏照例赏了徐嬷嬷,又命浣纱好生送她出去。回福寿堂的路上,徐嬷嬷揣着袖中的银子,暗道,老爷连这样的事都许江夫人知道,想来是真把她当成与自己一体的妻子了。哎!至诚夫妻,就该这样。徐嬷嬷笑眯眯地想,最好一直这样,江夫人在老爷那儿地位越高,她越得用。馥春院里,江氏正烦躁地揪着帕子。“怪不得议亲那会儿阿娘总说他家乱,死活不肯点头!还真是”浣纱心有余悸,跟着附和道:“姑娘就该听太太的。才来吴府时,奴婢还好奇呢,哪有把佛堂盖到外头去的?好比咱们太太就在卧房里头设个小佛堂,诚心礼佛的人,只恨不能日夜常伴青灯”“如今看来,那供奉的佛像,是怕是老夫人用来镇压冤魂的!”闻言,江氏冷哼一声,不屑道:“压能压得住?只怕死在那脏地方的不止一个两个,老爷说推了建个靶场,我瞧着是个好主意,直接推平了,日头一照,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也都烟消云散了。”浣纱有些犹疑,“老夫人会不会不肯?”江氏瞧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满不在乎道:“这是老爷的意思,叫方管家看着向老夫人回禀,跟咱们有什么干系?”此刻,正忙得脚不沾地的方管家,忽然打了个喷嚏。福寿堂里。吴老夫人正拉着浣花说话,慈爱的神情让浣花好生受用。府里许久没有孩子降生了,自打吴老夫人知道浣花有了身孕,原本还觉得沉重乏力的身子骨,如饮仙露般,瞬间变得轻快又舒坦,好似直接年轻了十岁!“打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瞧瞧,你进府才几日,这就有了!什么叫有福气,有子就是有福!”浣花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连声恭维,直说都是沾了吴老夫人的福气云云。吴老夫人满意极了,她这辈子,最爱听旁人说她有福,她自己也一直这样认为。“阿忠媳妇给你指了人伺候没有?尽不尽心?饮食如何?”浣花笑盈盈道:“夫人向来关爱子嗣,亲自给妾挑了两个极有经验的老嬷嬷,还给妾设了小厨房,不怕老夫人笑话,妾不仅不害喜,每日都要吃上好几顿,真是”吴老夫人一脸的不赞同:“能吃是福,我跟你说,我怀阿忠的时候,害喜害得几乎要了半条命,你这样多好,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浣花笑意更深:“是,夫人也这样说,小厨房换着花样给妾做膳食,妾感激得很。”吴老夫人看起来更满意了,嗯了一声后叹道:“阿忠媳妇是最贤惠的,这一条我知道,打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贤惠,合该是我们吴家的媳妇”浣花刚要点头,外面忽然传来了方管家的声音。吴老夫人听完方管家的回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老眼,惊愕道:“是阿忠说的?!”方管家垂着脑袋,只恨自己没有土行孙的钻地术。“回老夫人的话,是老爷吩咐的,老奴万不敢自作主张”“胡闹!”吴老夫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佛堂岂可轻易拆除?那是对佛祖的不敬!你去叫阿忠过来,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就”“方才,你说推平了要建个什么?”方管家小声道:“靶场。”吴老夫人压着一股怒火,指着门外道:“去,把江氏也给我叫来!”吴守忠夫妇到达福寿堂时,浣花已经离开了。“阿娘,儿子也是没办法,京兆衙门的人要来查,总留着也不是办法。”吴守忠见完礼,率先开了口。吴老夫人脸色铁青,眼神如冷刃一般瞄准江氏道:“是不是你怂恿了阿忠,要把佛堂推平?”:()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