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服气了,陆副支队长,要说他还真不服气地理由,咱们警察队伍里还真没人想到他会在法医鉴证中心做手脚。”张志勇压着声音说着。“咦?那怎么会在哪儿揪住吴镝?”陆坚定诧异一问,不料张志勇眉眼含笑,以问代答:“您说呢?这得问您老人家了?”“哦……我知道了,呵呵,那办法只有他能想出来……”陆坚定恍然大悟,想起了简凡,直拍前脑门…………………………从十时一十三分发布命令,十时二十五分控制平安安保公司以及恒益机电公司总部并隔离了一部分人,十时四十分在堵车的车流里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恒益的俩个涉案人于向阳和方雪瑶,这俩人是在到五洲参加签约仪式的途中被夹到了车流中堵在了路上,特警支队和重案队、刑侦一队都是伍辰光所谓的嫡系,几个带队的都肯卖死力气,没费多大周折就把申平安周边的势力扫了个干净。十时三十分,杨锋带队进入星月别墅找到b18幢,敲响李婉如的家门……两条线齐头并进,明里是以截访事件为由暂扣涉案保安及其他嫌疑人,而暗里的线仍然围绕着楚秀女被绑架一案,这一决定已经毋庸置疑了,渐趋明朗化的案情已经能大致判断这其实是二而一的案子。开门的是小保姆,还牵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领着两男两女警察进门之后,和从楼上下来的李婉如打了个照面,和傅雨霞干了一仗的李婉如看样恢复得不错,虽然一脸贴着胶贴,可神采奕奕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见了警察也不忌讳,问着什么事,招呼着保姆沏茶拿饮料。不料今天有特殊的事来了,杨锋上前深深一鞠躬,歉意一脸地问着:“李董,您还认识我吗?”“你是?……”李婉如一时没认出来,狐疑地看看,这些穿警服的都一个模子,还真不好认。杨锋提示着,那天给你送解剖通知书什么的,李婉如霎时想起来,笑了笑:“哦,想起来了……这小伙子真精神哦,怎么了,鞠什么躬呀?”孤儿寡母,丈夫新丧,面前的女人不管有千般错,总有让人怜悯的理由,这事似乎让杨锋有点心下不安似地,又鞠了一躬,歉意地说着:“对不起李董,我是专程上门来道歉来了。”“道歉!?道什么歉?”李婉如霎时懵了,眼愣着看着杨锋,杨锋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姣好的面容,实在把这个丰腴少妇和绑架案牵涉不到一起,又是鞠了一躬歉意地说着:“实在对不起,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对家属下错了解剖通知书。”“错了?”李婉如心里一惊。“对,错了!……抢救的时候有好几个人,不知道谁粗心大意,把楚秀女,也就是您女儿的的标示卡挂错了,挂到了一具抢救无效的遗体上,一到法医室,法医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糊里糊涂给您下了个解剖通知书……其实要解剖的不是楚秀女,对干此事支队已经责成相关部门严肃查处,今天我是专程上门向家属赔礼道歉来了……”杨锋弱弱地说着,一旁伺立的孟向锐斜眼注意着李婉如的表情。果如所料,李婉如脸上的惊讶渐渐地成了惊惧,听着杨锋罗嗦听不下去了,紧张地揪着杨锋的胳膊追问着:“那秀女呢?”“还活着,快醒过来了……”杨锋话音一变,沉声道。这,不啻于于一个惊雷猝起,于是四位警察眼里刚刚还神彩奕奕的李董事长两眼一番,白多黑少,尔后身子一软,呼咚一下直向杨锋栽来,杨锋不迭地搂着人,叫着后面的俩女警搀着,叫着小保姆把主母搀进了卧室,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半晌才唷地一声醒过来。“啊哟……我可怜的秀秀啊……我要见她,我要见我女儿……”李婉如一睁眼,挣扎着坐起来,不料位在床前的警察都不动声色地看着,杨锋小声说着屏退了保姆,床前的那位女警,来自经侦支队的办案人员同样亮出了拘留证:“李婉如,现在我们以涉嫌伪造遗产文书,侵吞股东资产,签订虚假合同等多项嫌疑对你实施拘留。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静默,仅仅持续了一个瞬间,霎时间李婉如状如疯狂似地呼天呛地骨碌碌从床上爬下来搂着女警的大腿大哭大喊着:“……警察同志,不是我、我没有干坏事,都是袁纪兵教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放过我吧,我儿子还小,我要走了,他可怎么办……”哎……杨锋叹着气摇摇头,拉拉老孟,俩个人先自一步出了房间,抓捕里要说最难的不是抓悍匪,而是抓这种情感特别丰富的女人,一哭二闹三磕头,一把鼻涕两眼泪,除非是铁石心肠要么是同类才能下得了手,否则这些老爷们还真不好意思对这种人生拖硬拽,更何况是这么个特殊人物,俩个人听着房间里的哭喊干脆下了楼,安排着小保姆看好儿子,隐晦地解释了几句,直接到别墅门口的车上等着,足足十几分钟才见得俩女警一左一右带着李婉如哭哭啼啼地上了警车,哪是抓捕来了,简直是搀了个姨太太往回请了。起步地功夫,驾车的杨锋侧头看着这幢别墅一眼,眼中不无艳羡,不过说出来的倒是几分无奈,边开车边问着孟向锐:“老孟……你看啊,光这儿幢别墅千把万下不来吧?咱们两辈子都挣不着……你说都有这么多钱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哎,这人心呐不足蛇吞象,贪呗,还能有什么,凡事都扛不过一个钱字,凡事都扛不过一个贪字。”老孟摇摇头,不置可否,楚秀女只要还活着,甚至于哪怕是死了李婉如还没有得到死亡通知书,那她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包括伪造楚秀女的意向书、包括操纵股东大会坐到董事长的位置,包括代表签约出售合同,一个小小的解剖通知书打了个马虎眼,让都以为正主已死,把这位李董生生地拽进坑里了。怎么说呢,还是抬不过一个贪字呗。老孟头伸着看了看后面的警车,好歹已经安生下来了,出了别墅区,一路偶尔可见执勤的警察的警车穿梭,不由得心里挂记起了五洲的事,而挂念到了五洲的事就不由得想到了几天来一起摸爬滚打的那位非警务人士,小声地问着杨锋:“哎,杨锋,泄密的事,查到哪儿了……电视台那边……是怎么泄出来的。”“呵呵……你也担心简凡吧?”杨锋以问代答。“嗯,这小伙不错……其实你说吧,真的能伸张了正义吗?李婉如就违法了怎么样?只要不是她直接参与了绑架,这点事无非是坐几天判个缓刑,出来还是豪车豪宅,我听说呀,就楚诚然都是脚踩黑白人物,不照样寿终正寝了么?……说实话我希望正义永远得到伸张,可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特别是我认识的为伸张这些一钱不值的正义付出代价。”老孟说着。“你也太小看简凡了吧?这么不容易被抓住的人都被他抓住小辫了,你觉得别人揪着他的小辫会那么容易吗?”杨锋狡黠地笑笑,颇有深意,一听这话老孟喜色出来了,悄声问着:“那电视台查到什么了?这可不是小事,要咱们的人,扒警服那是肯定的了。”“呵呵……别猜了,我告诉你吧,支队留存的两份没人敢动、交回市局一份也没有泄密、在市政0府宣传部审查的两份带子也没动,确实是市电视台的泄密了。”“你直接说,别绕弯。”“九点四十分咱们特警支队已经派人到过了电视台,据电视台制作部的俩位人员的笔录,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两个警察,以市公0安局要收回截访事件录像的理由,向制作部索要录像,而这种未审核通过不得播放的录像基本都是以这种流程被我们查回来了,值班人按部就班,糊里糊涂就把带子交给了来人……于是,就泄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