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流落到这荒郊野外来呢?
家里人都不管管的吗?
这个「翁」姓……好像也不多见,长这么大,他就只听说过一个——薛神医安排他们去见的那个。……
甩甩头,把那一脑袋有的没的猜想甩出脑海,祁云岚刚要开口,把这啰嗦起来就没完的小丫头赶去严风俞那边,成运忽然插话进来。
“想吃自己去抓,别老缠着我师父!”成运道。
这话醋意十足,跟新来的小鸡争抢同一只鸡妈妈似的,祁云岚一瞬间就有些想笑,翁柔却是浑然未觉……她还没听见过成运说话呢,闻言登时惊了一下,转头望过去,“呀!你会说话啊!我还当你是个傻的!”成运:……
他立刻怒了,“你说谁傻呢?你才是傻子呢!”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嘛……”翁柔显然也是个口无遮拦的,没什么坏心思,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后,立刻道歉,“那你干嘛一直躺着不动啊,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傻子呢!嘻嘻……咦,你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嗳……”走过去,戳了戳成运的胳膊,又挪了挪成运的腿,“你怎么小小年纪就……瘫啦?”
“啧啧啧,好可怜呀!”……
“怎么瘫的呀?跟姐姐说说,姐姐给你想想办法。”
“呃……虽然没什么好办法,我又不是大夫,哪里会给人看病……不过我可以给你报仇啊!”……
“嗨呀,你别噘嘴啊!”……
“噘嘴当然不好啦,我干爹说老噘嘴的话,嘴巴会越变越长的,嗨呀,我没说你,你别哭呀……”………………
成运:……师父,救命!
祁云岚:溜了溜了。
溪水里洗干净兔肉,放到火堆上烤,顺道在严风俞身旁坐下来,祁云岚心有余悸,长吁一口气,“……我的天哪。”
严风俞笑,看他被溪水冻红的指关节,心思不纯地问一句,“手冷不冷?”的确有点冷,祁云岚点头,伸手靠近火堆,又往前凑了凑。
离严风俞更远了。
严风俞看他一眼,像是有些无奈似的,摇了摇头……然而,山不来就我,我还不能去就山吗?过了一会,他也伸出手。
寒风呜呜咽咽,树梢沙沙作响,女孩的絮叨声,成运的叹气声……分明是嘈杂的环境,四下却显得静谧,火堆噼嘙一声,窜高了一些,又矮下去,火光像是天堑,将两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分割在遥远的两端。
牛郎和织女,相望不相逢。
但严风俞不是牛郎,祁云岚也不是织女。
火舌窜动,引着人靠近,再靠近……暧昧悄无声息地蔓延,像是涨潮的水,指尖碰到了,然后是更多的皮肤,神秘的电流带起一小片火花,祁云岚垂下眼睫,装聋也装瞎,再试探已经没有必要,严风俞的眼底里浮现出许多笑意,一炷香的工作在一瞬间完成,掌心贴过去,用力包裹住,再把乌龟的脑袋从壳里拽出来,“现在呢?好点了吗?”
其实并没有,因为祁云岚已经没那么冷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唔。”
肩膀也挨靠到一起,严风俞的气息更近了,水漫到了脖子处,呼吸变得困难,祁云岚仿佛能够预见到严风俞打算对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