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金秀珠带着两个孩子去隔壁还衣服。
到了隔壁吴家,钱玉凤正蹲在地上搓洗衣服,院子里有水井,她也就懒得往外跑了,直接在院子里洗。
金秀珠这两天没洗过衣服,都是江明川天不亮拎着桶出去的,她只要吃完饭晾晒起来就行了。
看到他们过来,钱玉凤朝里面喊了一声大丫,“快端个凳子来给你金婶婶坐。”
屋子里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端着板凳出来,放在金秀珠面前。
钱玉凤看到后忍不住道:“叫你拿一个,你就真拿一个呀?还有弟弟妹妹呢,看到人也不知道喊。”
女孩闷闷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子里又拿了两个小板凳出来,放下就走了。
钱玉凤一脸无奈朝金秀珠道:“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越长大性子越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金秀珠装作白了她一眼,“你就显摆吧,这么好看的一个大姑娘,哪像你说的这么差,再说女孩子乖乖巧巧的多好,看了就让人喜欢,非得那种泼辣油嘴滑舌的性子你才喜欢?”
钱玉凤一听,也觉得是那么回事,朝金秀珠一笑,“在你嘴里全成优点了。”
又朝屋里喊了一声,“快把被子拿出来晒晒,趁着今天有太阳。”
不过这次语气好了很多。
金秀珠也笑,“我说的是实话。”
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大一小坐在她身边,付燕燕低着头,曾经金秀珠也是这样骂自己的,没想到她也会夸人。
金秀珠直接问起棉花的事,“嫂子帮我问了棉花吗?我还想买两床棉花被,两个孩子大了,该给他们准备房间了。”
“问了,昨天下午我就回了趟娘家,要的话就让我妈给你买一点,大队里也有打棉花被的,我结婚时候陪嫁被子都是那里买的,你要几斤的跟我说,我今天下午再回去一趟。”
“那就太好了。”金秀珠不太懂这些,就问钱玉凤家的被子尺寸,最后要一床五斤一床六斤的。
商量好这个,金秀珠面上露出一丝纠结,最后将昨晚吃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我第一次来这边,都不认识她,怎么就和我有私怨似的?这话我也就敢和你说,问这些也是觉得嫂子心善,毕竟以后就在这边住下了,怕哪里又得罪了人。”
钱玉凤一听这话,脸上就来了精神,没想到昨晚竟然这么热闹。
张嘴就想一咕噜全跟金秀珠说个明明白白,但想了想,又有些犹豫,婆婆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骂她。
金秀珠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道:“嫂子不管说什么,我都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事我才敢继续跟您说。”
这话杀伤力太强,钱玉凤立马神秘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金秀珠用力点头。
“趁着我婆婆不在家,我才敢跟你讲,那个刘红月我知道,平时最爱往汪玲面前凑了,汪玲在市里纺织厂上班,当车间主任,她也想进去。”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当然没关系了,但跟你男人有关系啊。”
说到这里她看向金秀珠,见金秀珠脸上神色正常,便小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去年跟人相看的事?”
金秀珠愣了一下,随即模模糊糊好像有点印象,江明川去付建国家吃饭的时候,“金秀珠”没有上桌,她是在外面偷听到厨房里的付家母女俩商量,才知道她婆婆还存了那样的心思,那时小姑子还说了一句,他不是已经相看人了吗,哪知“金秀珠”婆婆却说,又没结婚怕什么,只要嫁给了他,以后你也是城里人了……
金秀珠差不多猜到怎么回事了,应该是那人和汪玲有关系。
果然,就听钱玉凤道:“你男人去年相看的对象就是汪玲介绍的,人家也是纺织厂的员工,有个三四岁的女儿,十分漂亮。”
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看了看金秀珠,又把后面的话压下去,怕金秀珠心里听了难受,赶紧补充道:“其实你长得也挺好的,眼睛又大又亮,看着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