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莫旭东取来了娄简要的东西。她将帕子打湿,敷在薛毅下身,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取走帕子,按在死者小腹处,消失的隐肾垂了下来。
“猝死。”娄简下了结论,她替死者穿好裤子,“猝死者大多肾子内缩。薛毅生前或有急症,又喝了酒,恰好发作了。夏娘子方才打了他哪里?”
“后肩左侧。我可没用力啊,我就是轻轻推了一下。”
娄简让许一旬将人扶了起来,解开衣衫查看,果然如莫旭东所言背后没有伤痕。娄简微微蹙眉,仔仔细细将薛毅全身查看了一遍。
诡异的是,他全身上下竟无一处淤痕。
“怎么了?”夏惊秋觉察出娄简的异样,“尸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娄简答非所问,她取下手中的白尉:“一个人若是能被掌力打死,那尸首上必定会留下淤血。我检查过薛毅的尸首,左肩并没有伤痕。夏娘子应该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不巧,赶上了薛毅突发恶疾。”娄简继续说,“结合夏小娘子方才的口供,我可以确定此事与她们二人无关。”
“我就说嘛,我们是清白的。”夏念禾举着双手递到莫旭东面前,“还不放了我们?”
夏惊秋点了点头,示意莫旭东放人。
“那,他是怎么死的?”夏惊秋问。
“我方才已经说了,他是猝死的。”
“我的意思是,为何猝死?”夏惊秋确定,娄简说了一半藏了一半。
“我怎么知道,我是仵作,又不是大夫。”娄简挑眉问,“我只答应你还两位小娘子清白,又没答应帮你查案。你若是怀疑此人的死有异样,大可去找州府仵作再验。”
夏惊秋藏不住心思,鄙夷全然写在脸上:“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油腔滑调。”
第十五章望京仙子
娄简回头打量了一眼常娘:“夏司马还有空在这里打趣我呢?当务之急是替殿下寻个住处,再将他的侍卫寻来,护送殿下回宫。”
夏惊秋并不意外娄简能猜到常娘的身份。
“殿下?”许一旬眼神迷茫地看向娄简,“哪里来的殿下?”
“同州江河县仵作娄简,见过长平公主。”娄简左手覆在右手上,朝着“常娘”作揖行礼。
“娄先生救我于水火,不必客气。”
夏惊秋示意里里外外的狱卒退下:“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舌头便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