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灵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锦被,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想念。明明穆淮方才还在眼前,可她却有些想他了。今夜不知怎的,好似一刻也离不开他似的。姜宁灵想着想着,忽地想起方才被他按在怀里,被他手掌用力拢住时的触感,面上忽地有些烧。待反应过来自个儿在想什么时,姜宁灵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将头埋进锦被里。穆淮从里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美人一张芙蓉面红得似要滴血,紧紧裹着被褥,眉头微蹙。姜宁灵正用力闭着眼不去想那些事情时,忽觉额间被人覆上,而后便听得穆淮有些担忧的声音道:“面色怎的这样红,可是有哪儿不舒服?”姜宁灵一睁眼,就见穆淮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榻边,正撑着手悬在她上空,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姜宁灵面色登时更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臣妾无事,只是有些累了。”她原本就已经歇下,临时起意跑来了勤政殿,又折腾了好一会儿,眼下已比往常她就寝的时间要晚上不少,穆淮不疑有他,熄了房中的灯火。刚一躺下,姜宁灵便自动自发地翻入了他怀中,穆淮顺手一捞,大掌在她背脊上安抚似的轻抚。“睡吧。”窗外雷声伴着风啸,雨点肆意狂舞。姜宁灵一颗浮躁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困意来袭,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穆淮心中却有些燥。他记得姜宁灵昨夜里才来了月事,今夜只能干看着。偏生姜宁灵今日里格外黏他,睡觉了都紧紧抱着不松手。温香软玉在怀,却动不得分毫。穆淮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脑中开始过那些无聊至极的奏章,想以此分出神去。待将今日朝臣们呈上来的大大小小事情都在脑中理了一遍后,穆淮忽地发觉,他方才丝毫未想起锦嫣。明明为锦嫣的事情烦扰了许久,可自打见到浑身都被雨打湿的姜宁灵起,他便分不出神来再去想旁的人。明明一直觉得此刻去见她只会更添忧烦,可一见到她时,他连为何事忧烦都想不起来了。窗外又是轰隆几道雷声,姜宁灵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很是不安的模样。穆淮敛了思绪,抬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而后俯首在她饱满的朱唇上印下一吻。一室安宁。姜宁灵这一觉睡得很沉,待醒来时,天已大亮。门外偶有交谈声传来,却又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怕扰到房中之人。姜宁灵坐起身来,抬手间见身上穿的还是穆淮的寝衣,便扬声唤了若竹。若竹很快便进了来,笑吟吟道:“娘娘醒了?陛下出去时特地吩咐过了,说娘娘昨夜歇得晚,让我等莫要打扰,娘娘若是还觉得乏,不若再睡一会儿?”姜宁灵摇了摇头,撑着手从榻上起身道:“不早了,先回永安宫吧。”若是在她的永安宫,无人拘着,那她自是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可眼下是在勤政殿,虽说穆淮发了话,可倘若她真倚着这句话恃宠而骄,总归有些不好。见她要起身,若竹便捧了一身衣裳来让她换上,一番洗漱完毕,正要出去,就见九山带着人将早膳捧了上来。见姜宁灵要走,九山忙道:“娘娘,陛下吩咐过了,让您用过早膳再回。”顿了顿,又笑着补上一句道:“陛下正同几位大人议事,否则定要回来陪您用膳的。”既然九山说了这些话,姜宁灵自是不好拒绝,用了些吃食后才回了永安宫。雨已经停了,路两旁被风雨打落的花叶显然已被宫人清扫过,已瞧不出昨夜狂风暴雨的痕迹,只有空气中仍弥漫着水汽,无端叫人觉得有些闷。姜宁灵未乘步撵,一路走回了永安宫。昨夜里她有许多话想问穆淮,可当穆淮将她拥在怀中稍显生疏地安抚她时,她又有些害怕问出口。待行至永安宫门口,姜宁灵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端方的几个大字被雨水洗过,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大气恢宏。姜宁灵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无端生出些许类似于鸠占鹊巢的情绪来,颇有些复杂地抬脚迈过了门槛。盛京城外,向西数十里的地方,一队人马收拾妥当,从驿站中重新启程。连日来的奔波让人疲惫不已,所有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只做好自个儿分内的事情,就等着领头的人一声令下,继续向前行去。可一众人等来等去,等了许久都未见领头之人从驿站中出来。队伍最前端一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有些沉不住气了,转身来到马车前,扣了扣窗道:“太子殿下耽搁了许久,臣恐出了些什么事,还请公主前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