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也追了过来,一路上虽然打着伞,可雨势太大,她又追得急,身上也只比姜宁灵稍好一点儿,方才被勤政殿的宫女带去换了一身衣裳,这会儿也干干爽爽的进了来,伺候姜宁灵沐浴。姜宁灵不喜沐浴时有许多宫婢在一旁站着,只留了若竹一人在里间。穆淮等在外面,吩咐人煮了驱寒的姜汤,搭在桌案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他想起方才见到姜宁灵时,她虽一身狼狈,可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里边儿盛着的委屈教他看得一清二楚。就像一只要被拎出去遗弃的小猫儿一般,委屈又倔强。让他又心疼又生气。过了不多时,姜宁灵便从里边儿出了来。穆淮抬指点了点手边的瓷碗,语气仍有些硬:“喝了它。”姜宁灵走近前来,端起那只碗,汤水已被晾成不烫口的温度,姜的辛辣香气混着糖水的甜意绕在舌尖,而后流入腹中,只觉一阵暖意。九山很有眼力见儿地带着宫人退出了殿外。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姜宁灵也被一股大力一拉,毫无防备地扑进了穆淮怀里。勤政殿并未备女子的衣裳,拿宫女的衣裳来给姜宁灵换上似乎也并不合适,穆淮便直接让人送了自个儿的寝衣进去。他身量比姜宁灵高上许多,更不用说男子身形本就比女子宽大,这寝衣穿在姜宁灵身上,即便衣带都系得紧紧的,也还是松松垮垮。穆淮握住姜宁灵一双柔荑,只觉掌心温暖柔软,这才放心许多,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这电闪雷鸣的天气,皇后特地跑来勤政殿,莫不是想告诉朕,你这幅身子是铁打的?”听着阴阳怪气的。姜宁灵有些好笑,又不敢当着他的面笑话他,只得放软了声音,听着可怜巴巴的:“外边儿的雷声太响了,扰得臣妾睡不着,臣妾一醒来,看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更睡不着了,就,就……”一句话磕磕绊绊没说完,但话中意思穆淮已听得明白。到底不忍心说她,正要翻篇,却又想起了什么,将人按进怀里,手掌顺着宽大的下摆探了进去,一路往上,用力握住,语气似笑非笑道:“就这么出了来,嗯?”姜宁灵原是侧坐在他月退上,此时被他按着转了个身,背脊贴在他胸膛上,看不见他面上神情。且她此时被按着月要月复,便不由得挺了月匈,瞧着倒像是她自个儿主动送进他手中似的。姜宁灵觉得有些羞,又知晓他正气着,便不敢挣开,又不知哪里来了胆子,抬手去掰他手指,弱着声音道:“陛下,臣妾害怕。”穆淮听她轻轻软软一句话,到底有些心疼,刚巧外边又是一道惊雷,便顾不得心里那点怒意,将人护在怀里好生安抚。姜宁灵乖乖趴在他肩上,抬手环住他脖颈,垂眸敛去了眼底神色。她方才一时冲动跑了出来,想跑来问穆淮锦嫣是否当真要入宫,可眼下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倒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了。锦嫣,锦嫣,当真是魔障。窗外又一道炸雷响起,姜宁灵正专心想着事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在穆淮怀中一抖。而后便觉穆淮将自己揽得更紧了些。姜宁灵干脆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一副依赖至极的模样。心里却难受得紧。玉佩沉闷的雷声响了好几回,姜宁灵伏在穆淮怀中,感觉到穆淮略显无措却又一直紧紧拥着她,无声地笑了一下,有些不想从他怀中起来。穆淮的确是有些无措,在安抚小姑娘这一事上,他属实没什么经验。见姜宁灵因雷声而发抖的身子,穆淮只能将人拥得紧一些,再紧一些。屋外的雨势不仅未有丝毫缓和的趋势,反倒愈发地猛烈。良久,穆淮见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便径直将人抱着站起身来,谷欠往榻上走去。谁知他刚一起身,姜宁灵环着他脖颈的手便紧了紧,似是怕掉下去似的。穆淮不禁逸出一声低笑,却顺着她的意将人往上拢了拢,稳稳当当地将她抱至榻边,而后掀开锦被将她塞了进去。“朕去沐浴,你且等一会儿。”姜宁灵轻轻“嗯”了一声,娇软的身子缩在被褥里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张小脸来,模样乖巧至极。穆淮心中一动,俯身在她光洁地额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去。姜宁灵躺在榻上,思绪有些恍然。她之前从未进过勤政殿。向来都是穆淮“偷摸”去永安宫,偶尔她来给穆淮送些点心吃食,还要被他装模作样地赶回去。没成想眼下她直接躺在了龙床之上,身上穿着的,还是明黄绣龙纹的寝衣,周身都是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