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昨晚只顾着想办法将人捞出来,却一时间没能想到这个状况。
那洪桂想要为大太监压下事端,施泽友却是要趁机报復滕越,这可完全不一样。
沈言星立时皱眉道,「我再让人想办法,必要进到大狱里!」
大恩不言谢,邓如蕴已没什么能再说。
只是到了晚间,沈言星和孔徽突然来了,见了她就让她把治伤药都拿出来。
沈言星一脸的难言,「那姓施的小人,竟然真对遇川用刑!」
此话一出,邓如蕴脚下险些踉蹌开来。
但孔徽让她別急,「幸而弟妹提醒,我们发现的及时,总兵和几位陕西都司的大人们亲自出面,暂时将他保了下来,多少受了些皮肉伤。」
沈言星说眼下天热,皮肉伤也怕不能自愈,他问向邓如蕴,「这会有总兵作保,把他从大牢里移了出来,我们能过去一趟,夫人要不要亲自去看看他?」
「要!」邓如蕴几乎没想就说出了口。
她当即带上药箱,把所有药都带在了身上,跟着沈言星和孔徽直奔大牢而去。
滕越被转到了大牢后院的一间单独的监房中。
邓如蕴到的时候,看到他神思不清地靠坐在墙边。
邓如蕴倒吸一气,好在守门的狱差,说他只是用了些药,暂时有些昏迷而已。
狱差开门,只让带着药箱前来的邓如蕴一人进去,把其他眾人都留在了外面。
这间监房昏暗至极,两处窗子都被木条死死钉住,只有细缝里有星星点点的天光露进来。
狱差关上门之后,邓如蕴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她只能从药箱里拿出火摺子,摸索到了滕越身旁的一盏油灯,点了起来。
小而弱的火苗摇晃着渐渐变亮,邓如蕴端着,近到了滕越身前。
男人英眉紧缩,眼睛闭着眼帘不断颤动,似乎想睡却睡不安稳,想醒又醒不过来。
「将军。」
她轻声喊他,他无法回应,她不由又叫他。
「滕越」
他眼帘颤动地快了几分,却还是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
她不再喊了,只用小灯照着他的全身,看着他身上的锦袍似是遭遇了长鞭抽打,处处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和中衣下面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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