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
「这不光是我的想法,更是方才,那洪桂在我耳边露出的意思。」
大太监只想赶紧把恩华王造反的事压下去,「若不如此,怎么令京中的大太监放心?」
他将满腹的无奈问出口来,眾将都不说话了,只有王復响还不甘。
「那就不能将那討贼檄文,呈去皇上眼前?让皇上自己看看奸宦的面目?!」
他恨得直骂起来,叔父王映想拦都拦不住。
可总兵只问了他一句,就让他闭了嘴。
「那你告诉我,谁人,到底是谁人能越过大太监,把这討贼檄文上达天听?!」
在这大太监执掌朝野,奸佞小人攀附权贵,忠臣良将人人自危的世风之下,到底还有谁,能撕出一片青天来?
翌日滕府。
施泽友的人把滕越严加看管,里外三层,堪比看管反王朱震番的架势,沈言星一时竟没能找到门路,同牢里的滕越通上一句话。
孔徽他们不同意让功臣认罪、还要发配放閒的办法,他同寧夏眾官商议,还是准备眾人联合为滕越说话,施压洪桂,哪怕朝廷不给滕越的功绩封赏,也不能让他被扣上反贼的名号被判罪。
孔徽这办法眾人还是同意的,而他这边一说,邓如蕴就让唐佑把银钱都拿了出来。
孔徽连连摆手,「弟妹这是做什么?我们同遇川都是不知过命多少次的兄弟,哪里还要拿什么钱?」
邓如蕴却道这钱並不是给眾人的,「各位将军同我家滕将军是如何关係,我怎么会不晓得?但眼下要联络更多的人,请更多的将领为他说话,总是少不得要用钱的。」
她说滕越没有太多关係,「至於我更是没有根底的乡下女子,我帮不上他什么,但这钱滕家还是出得起,滕家也只能出的起这钱了。」
她把钱都准备好了,把滕越库房里的珍贵物品,都备成了可以直接送出手的礼,按照多寡贵贱各有分类。
孔徽从她备好的这些钱和礼上看过去,最后又看到了她身上,见她神色染了疲態。
「弟妹一宿没睡吧?好,你为遇川准备的这些东西,我都收了,你不必太担心,自己也歇一歇吧。」
邓如蕴根本无法闭起眼睛,但她跟孔徽点头道好,又同眾人道谢,转而想到了还在狱中联繫不上的男人。
「能不能再想办法,同他说些话。他在狱中情形不明,我怕施泽友不会饶了他,趁机向他下手。」
她说昨晚黎明天亮之前,滕府外面果然有人想要伺机闯进来,就从后院看似无人的地方。
还在她提前让唐佐派人守备,此人没能闯进来,就仓皇跑没了影。
孔徽他们一听,相互对了个眼神。
王復响咬牙,「必是那施泽友想要趁机栽赃!」
邓如蕴点头,「若此人正是这个心思,那恐怕就是要置滕越於死地的意思。所以我想,最好还是能想办法到狱中,至少弄明他眼下到底是何状况。」
她怕施泽友在狱中偷偷向滕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