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薛琅月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自顾自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好。
稷儿离开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衍庆宫待着,除了伤怀之外,她还在找对稷儿下手之人。可查来查去,只有那荒唐的理由——琼枝为了与冬也争取她的信任,在夜里开了窗,让稷儿受寒。偏偏就是这一次,稷儿没承受住。
她攥着指尖,强忍住这摘胆剜心的痛意。知晓这个真相时,她觉得天都塌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琼枝?
然而即便如此,她愈发怀疑沈媛熙。
琼枝或许也是被人利用了……
薛琅月是如何痛苦,沈听宜不知道,也无法感同身受。她今日特意来这里,是有自己的目的,见薛琅月不理会,她便主动走到薛琅月跟前,“妾身今日来找娘娘,只是想告诉娘娘,妾身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薛琅月一顿,举目看过来,似笑非笑道:“昭婕妤不是一向与沈充仪一条心吗?怎么,现在沈充仪失了势,你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本宫了?你不怕这幕后凶手就是沈充仪吗?”
沈听宜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只淡淡一笑:“正是怕,所以妾身才想找娘娘联手查出真凶,还充仪娘娘一个清白。”
薛琅月对沈媛熙的恨意不比她浅,正是如此,她才要借薛琅月的手查出真相。
即便她的猜测全是错的,恐怕薛琅月也不会善罢甘休。
薛琅月并不相信她的话,稍稍平复了心绪,冷笑一声:“无凭无证,昭婕妤叫本宫如何相信你?”
沈听宜却摇一摇头,语气平缓:“妾身无需娘娘的信任,娘娘想要证据,该自己想法子,妾身无法帮助娘娘。”
她看着薛琅月,神情没有任何波澜,却轻而易举地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妾身若有这个能耐,今日就不会在这里了。”
薛琅月一时怔住无言:这叫什么联手?
沈听宜不管她怎么想,接着问:“照料二皇子的太医和衍庆宫中的宫人,娘娘都查过了吗?”
“都查了。”
迅速反应过来后,薛琅月对她横起了眉头,语调略高:“太医都是陛下派来的,事后陛下也有追查,本宫也将衍庆宫上下彻查了一遍,却毫无发现。”
见她态度软了下来,沈听宜轻轻笑了:“娘娘身边之人真的都查清了吗?”
薛琅月下意识地想说“都查清了”,可话到了嘴边,竟有些迟疑了。她这样问,莫不是察觉了什么?
她屏息片刻,语气故作不善:“昭婕妤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沈听宜目光游移在她的脸上,“娘娘,您觉得自己身边有几个可信之人?”
薛琅月微微拧了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听宜凑近她,低声说了几个字。
薛琅月面上立即浮起些许的凝重之色,“昭婕妤,你竟——”
沈听宜徐徐退了两步,“娘娘不妨试一试,总归不会害了人性命。”
不久,贞妃与昭婕妤在净心堂不知因何事发生了口舌之争,随后不欢而散的消息传遍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