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曦听这话忍不住笑了下,“让他当冤大头,那是便宜他了。”柳舒道:“那就订个最贵的小岛,让他也晓得什么叫做肉疼。”柳曦扬眉道:“即便这样沈先生怕是也求之不得呢。”柳舒眨了眨眼睛,钻到被子里拥住弟弟柔软的躯体,下颌抵在他顺滑的发丝上。柳曦反手拥住哥哥,好一会儿没作声。半晌仰起面庞,犹犹豫豫地:“这么多年了,哥哥也该走出来了……有没有想找个人陪伴,真心对哥哥好的……”柳舒想:难怪弟弟这么紧张,原来是要说这件事呀。然而还是发了许久的愣,没有回答。柳曦垂下脑袋,贴在哥哥胸口,感受轻微的起伏,闭眼喃喃:“我恨死沈瞻了……”柳舒抚摸着弟弟的头发,轻轻道:“算了。”片刻后,“其实爱情一事,并没什么拾不起放不下的,以前经历过,现在也不太想要了。”柳曦闷闷地“嗯”了声。柳舒笑了下,换上轻松的语气:“你和秦先生什么时候出发,滑雪用具都准备好了?”柳曦道:“下周,用具到了那边租,我带个常用的护目镜就好。”柳舒道:“你那个烂技术,别叫秦先生笑话。”柳曦皱起鼻子,颇为不满:“秦先生也不是行家,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笑话谁。”出行那日,秦愈湖开车到柳宅来接。柳舒替弟弟将行李放上车,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安全。又对秦愈湖道:“我可把他交给你了,回来要数头发。”秦愈湖忙道:“从命。”柳曦从门内出来,背着书包,栓着充气枕,嘴里塞一颗糖,很是没心没肺。柳舒暗自叹气,心道若是弟弟能永远这副模样就好了。目送二人开出门外。刚要回去,就见另一辆车开进来,熟门熟路停在院内。柳舒对那车身再熟悉不过,心内凉凉一笑:他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沈瞻熄灭发动机从车内下来,惊讶道:“你怎么在外面。”柳舒没好气地:“这是我家,我爱在哪里在哪里。”沈瞻闻言不怒反笑,讨好地:“对对,随你在哪里。”从后备箱提出两件特别沉重的物什,用线拴着,长长吊起。柳舒瞧见了顿时倒退两步,眉头大皱:“这是什么东西?”沈瞻道:“老鸭,客户送的,说这个滋补,特意拿来给你煲汤。”柳舒仍是皱眉捂住口鼻,一脸嫌恶。沈瞻倒是兴致勃勃,拎着两只无比沉重的鸭子走进屋,径自入了厨房,柳舒只得跟过去。不顾家仆和厨子面面相觑,沈瞻在高档西装外面套上碎花围裙,一手拿刀一手按住砧板上的鸭脖,拼拎乓啷开始干活。柳舒被震得头嗡嗡发响,满眼银光乱窜,大声道:“你要干什么!”沈瞻道:“鸭肉切块,鸭架熬汤,余下的你想椒盐还是红烧?”柳舒头疼不已,匆匆道了句“随你罢”,忙不迭逃出去。两个小时后沈瞻从里面出来,那身碎花围裙终于谢天谢地不见踪影。擦着手道:“已经入锅炖上,放了姜、萝卜、枸杞、红枣和黄芪。这东西滋五脏清虚热,养胃补脾,补血行水,很滋养的。”柳舒翻个白眼,“沈先生倒是讲究。”语气不善。沈瞻笑道:“你嘴叼着呢,过肥的不乐意吃,过瘦的不乐意吃,五斤肉买回来能入得了你口的最多四两。”老鸭在盅里文火炖煮,鸭油香味醇郁,顺风足以飘出好几里。沈瞻仔细调整炉火,眼神温柔地注视被蒸汽顶得上下起伏的盅盖。柳舒面如寒冰,丝毫没有沾染半分温情,倚在门框上凉道:“我以为沈家少爷是个饭来伸手的,断不会近炉灶,没想到居然懂得洗手做羹汤。”沈瞻一笑,舔了下干燥的唇角:“以前是不会的,后来花了点功夫学。”柳舒面无表情,“沈宅那么多人伺候你一个,还舍得让你操这份心。”沈瞻摸了下鼻尖,有些羞赧,“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研究一下煲汤,想着将来还可以做给什么人喝。”眼神不时游移过来。柳舒怀揣着手炉,撇开目光徉作瞧不见。老鸭汤上了桌,一揭盅盖,香醇的蒸汽迎面涌上,澄清的汤汁里可见黄亮的鸭脂,枸杞、黄芪泡得饱胀,鸭肉早已熬得酥烂。沈瞻用瓷勺舀了汤,盛在碗里,仔细吹了会送到柳舒跟前。柳舒呷了口,略点一下头。沈瞻小心道:“如何?”柳舒放下碗:“将来若沈氏破产,沈先生可以来柳家应聘厨子。”沈瞻有些高兴,仿佛一晚上并没有白白忙活。自己随意吃了点,忙不迭在盅里费劲地给柳舒捞鸭心鸭胗,欢天喜地地任劳任怨。边道:“听说最近你都没去公司,你弟弟整天喊累,说自己夙兴夜寐无人心疼,可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