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突然想起来,秦舒的书包、发夹和头绳都是毛茸茸的。
商凝举起娃娃问岑莜:“岑莜莜,你知道哪里有卖这样的娃娃吗?”
“很多地方都有。妈妈知道,我去问问她。”岑莜刚跑出去,岑母就叫她们出来吃饭。
吃完午饭,岑母陪着两个小姑娘去逛街。商凝买了一个和她等高的玩偶,一有空就去公园的长椅上等秦舒出现。
岑母和商丽君站在远处看着。
烈日之下,岑母有些不放心,问:“商凝等谁呢?”
商丽君举着伞,晃着头说:“可能是秦舒。”
“就是她救下来的那个?”岑母问。
“嗯。”商丽君说。
“他们一家不是早就回去了,你没和商凝说吗?”
商丽君疲倦地揉着太阳穴,“说了,她不信,我能怎么办?”
岑母震惊:“这么热的天,就让她一直等着,中暑了怎么办?”
“该的。”商丽君的语气让周遭气温下降几度,“她乐意等就让她等。等她自己吃了亏得了教训,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现在说漂亮话安慰她于事无补,不可能有人哄她一辈子。饿了要吃困了要睡,人总是要成长的,自省虽然痛苦但高效。”
岑母觉得商丽君简直不可理喻,愤怒地斥责:“你疯了?!她才多大?你是不是育儿心经看多了?!”
“她不可能一直八岁。”商丽君固执己见。
“神经病,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岑母狠狠翻了个白眼,走出树荫。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商丽君说。
在岑母距商凝还有五米远时,商凝因中暑而晕倒。
商凝身体素质很好,两天恢复正常。商丽君以为商凝得了教训会老实,没想到商凝还是去了公园的长椅,带着和她等高的玩偶和狐貍娃娃。
还是没来。
商凝拖着玩偶来到垃圾桶旁,将两只玩偶全扔了进去。
这些东西她不喜欢。
老师总说她的音乐很空,她要练琴;书法比赛也只是市二等奖,她要练字;太阳让她中暑,她不要在外面呆了。
她有很多事要做。
她不等了。
商凝一直走,灿阳高照,阳光将石子路晒得明光锃亮。周围如同白昼,树影斑驳,绿叶游刃有余地坠入商凝手中。眼前的女人向自己招手,商凝小跑过去,女人顺势将商凝抱入怀中。
商凝无聊地玩着女人翠绿色的裙子,女人似乎在唱着不算好听的儿歌。商凝听不清、也不想听,用树叶堵住女人的唇。女人不说话了,轻轻拍着商凝后背。商凝能感受到极致温柔的目光,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地阖眼。女人的长裙从商凝指尖滑落,在商凝腰间停留两秒后拖地,布料瘫成一片墨绿的湖,映着二人。
可惜,商凝头脑昏沉,却怎么也没睡着。她睁眼从女人怀里跳下来,脚下溅起的水珠蹦到腿上,商凝低头一看是碧水蓝天。商凝看得一清二楚,她觉得很神奇,转头想向女人分享。在她看到女人的那刻,她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