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亲王殿下当然是指希尔维娅的父亲古斯塔夫亲王,希尔维娅知道她想多了,但又实在懒得和她解释,就岔开了话题:“快去忙您的事情吧,夫人。”
女管家向她蹲了个身,就离开了。希尔维娅和施季里茨一道在客厅里的沙发里坐了下来,她给施季里茨倒了一杯水,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心知施季里茨个性绝不会在第一次到访的时候就提出这种不得体的请求,所以他的举动必然另有原因——难道他知道了她去找他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交响曲》的总谱在1942年的7月被空投到了列宁格勒,在那座被围困的城市中,苏联人召集了留守的十五名音乐家,并把征召进入前线部队里的音乐家们轮流送回市区,让他们秘密排练。最终,在8月份,在战火纷飞,困苦不堪的列宁格勒。苏军用猛烈的火力对德军阵地轰击,为音乐家争取了音乐演奏的安静时间——这是战火里的演出,这场演出极大地鼓舞了列宁格勒的群众。
不过《第七交响曲》相对而言是比较严肃的,《第二圆舞曲》就非常悠扬,让人很想起舞。
托斯卡尼尼是二十世纪最为伟大的指挥家之一,他有个特点就是他全靠记忆指挥。
◎“我们认为您的司机是个美国间谍。”◎
这个想法很荒谬,但似乎也只有这个想法能解释这一切。¤
“你来找我的原因吗?”施季里茨笑了笑,“很简单,希尔维娅,你和我一样,很难出于闲情雅致做什么事情,我相信你深夜来造访一定有特别的理由;然后,就有很多细节提醒我你的处境。比如那辆在街道上的车,又比如”他顿了顿,伸手从希尔维娅的长发上取下一颗玻璃碎片:“这个,车窗玻璃的碎片。”
希尔维娅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在细节露出了这样大的破绽:“我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和你说起”
“不,没有必要,希尔维娅,我没有主动问你的原因就在这里,事从权急,我不需要知道谁为什么伤害了你。我只需要知道你处于危险之中,仅此而已。至于原因,完全可以等事情结束了之后再解释。”
希尔维娅被他的坦诚打动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去给你找一套干净衣服,顺便想想该从哪里和你解释这个话题”
她很快在一个空房间的衣橱里翻出一套便装,不知道是她的哪位兄长来法兰克福求学时做的,但显然那套衣服略显宽大了一些,以至于被放在衣橱里搁置至今。衬衫是丝绸做的法式衬衫,袖口没有扣子,只有金线的刺绣提醒袖扣的位置,裤子则是藏青色的便裤,熨得笔直的裤线显示了主人的地位。她从自己的首饰盒里翻出几枚简洁的珍珠胸针,钉在了袖扣的位置。
不过,这一系列举动显然耗费了太多时间,等到她捧着衣服回到客厅的时候,女管家已经向她欠身:“准备好了,殿下。”
她向女管家点了点头,正想着要怎么和施季里茨解释。他已经走了过来,向女管家道谢:“明天再说吧,希尔维娅,我开始困了。”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我帮你找到了一套衣服,不知道我的哪位兄长之前做的,不过,略有些宽大,所以才被扔在这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穿着它好了。还有袖扣。”
“谢谢你的好意,希尔维娅。”施季里茨向她点了点头,“晚安,睡个好觉。”
“是啊,如果一位党卫队旗队长睡在我隔壁,我当然可以睡个好觉,毕竟不用担心盖世太保的骚扰了。”希尔维娅正要转过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或许你知道,只有我的家人才叫我希娅”
“我知道,”施季里茨显得很坦然,“所以我后来改了口。”
“我是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是可以这样称呼我的。”她的目光低垂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起头与施季里茨对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施季里茨笑了笑:“晚安,希娅。”
“晚安,施季里茨。”
希尔维娅睡了个好觉,她睡得太沉了,以至于第二天是被女管家冲进屋子叫醒的:“殿下,殿下,醒一醒,出事了。”她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睁开眼,看到女管家焦急的面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出什么事儿了?您怎么这么慌张?”
女管家抖抖索索地看着她:“外面有一群党卫队士兵,要和您谈一谈。”
“和我?”希尔维娅觉得头脑隐隐作痛,浑身都不太对劲儿,她实在是不能熬夜,“他们说了因为什么事情吗?”
“他们抓了费舍尔先生——您的司机。说,说他是美国间谍”女管家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希娅,你介意我进来吗?”
希尔维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施季里茨,请你进来吧。”
“外面似乎不是四处的人,是六处的人。”他说,“我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谢谢你。”希尔维娅向他点头。拍了拍自己女管家的背,“没事的,夫人,让我起来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再去解决这件事情。不要害怕,夫人,这件事情不论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
施季里茨发现费舍尔被党卫队的士兵们按在地上,还在挣扎着,党卫队的士兵们口中咒骂着:“美国人的走狗”一类的句子,对他拳打脚踢。他的同僚,党卫队二级突击大队长保罗·雷克策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