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让人头秃【。
◎部分的真相永远比真正的谎言更有用。◎
精致的黑色礼服,绸缎像流水一样垂到地面,闪闪发光的项链垂在胸前,为了避免引起太多的注意,金色的鬓发边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希尔维娅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除了略显苍白的面容之外,几近于完美。
她看了一眼自己项链里兄长的面容,轻轻地叹了口气,整理了裙摆向楼下走去。
施季里茨替她拉开了车门:“觉得紧张吗?”
希尔维娅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某种意义上,我挺擅长扮演‘某某人的女伴’的角色的,你会见到的。”
希尔维娅没有对施季里茨食言,她很快像一株清雅的百合花在法兰克福的社交界绽放起来。每当盛宴华筵,无论在场的贵人名媛,穿戴得如何耀眼,如何光彩夺目。当希尔维娅挽着施季里茨——埃贝尔教授的手慢慢地走进来的时候,宛如一阵四月的清风拂过。全场的人都好像给这阵风熏中了一般,总是情不自禁地向她迎过来。
在法兰克福的着名餐厅,在电影院里,在歌剧厅里,在芭蕾舞的间隙,以及在那一幢幢侯门官府的客堂中,希尔维娅穿着她那些素净的礼服,斜靠在沙发上,唇边带着她那种温柔亲和的笑意,把场合中许多名门贵族、跨国公司的高管、来往社交场的人物,以及一些新贵和他们的夫人们都拘到跟前来。
施季里茨的任务进行得无比顺利。在希尔维娅靠着她的名字和魅力把这位风度翩翩的知识分子带进他们的圈子之后,他很快就融入了那里,他的话不是很多,但不论讨论什么的时候,他都能得体地提上一两句。在经济学——他的老本行那里,他也表现出一种难得的恭谦:“我的观点只是学术的观点,但实践中是很复杂的。”但等到他说起那些原材料的产地和价格、各国经济政策的影响一类的话题时,又往往引入入胜。人们认为他是可靠中立的学者,请他为他们做无偿但价值巨大的建议。
只是三两个宴会,这对出身高贵,举止优雅的青年男女的名声已经不胫而走。任何的邀请,诸如骑马、打高尔夫球一类的事情,就会有人询问:“我们请上威廷根施坦因公主殿下和埃贝尔教授了吗?”
“我不得不说……我的判断是对的。”施季里茨说。
他们那时候应邀去郊外的一栋豪宅参加克虏伯公司的宴会,他们的别墅离威廷根施坦因家族的住处不远,但人人都对克虏伯家族的严苛家规有所耳闻——但凡迟到了一分钟,就不能进入。所以他们不得不提前一会儿出发。
希尔维娅本来昏昏欲睡地靠在车上——过多的社交损耗了她的精力,可听到这句话,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什么判断?”
“情报部门没有招募你,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希尔维娅轻轻笑了起来,她知道施季里茨只是在开玩笑。从一开始,施季里茨就知道她绝不站在纳粹的那一边:“谢谢你的称赞。”
施季里茨对此报以风轻云淡的一笑。这次宴会规格不高,故而颇为轻松。来的人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整个门厅,在简短的致辞之后,克虏伯公司的掌门人阿尔弗雷德·克虏伯把施季里茨拉到了另外一边。希尔维娅看着他们一起走进一个小小的宴会厅,而后侍者关上了门。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她张望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发现她也到了现场。正在她环顾四周,考虑要走到谁的身边去时,一个人拍了她的肩膀:“公主殿下。”
希尔维娅迟疑地转过头,看到的是戴维那张面容,奇怪的是,他的面容非常紧张和焦虑,像是有什么在追赶他一样。她当机立断,向他示意,走到了僻静的角落中:“出什么事儿了吗?”
“您知道您的司机是个盖世太保吗?”
“我不知道。”
“现在您知道了,想想办法吧,殿下,开除他或者不,这不行,盖世太保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希尔维娅强作镇定:“您是怎么知道他是盖世太保的?会不会弄错了?”
“不,怎么会呢?”戴维急得直冒汗,“前天,他来了我的办公室,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是我妻子的地址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他在威胁您。为什么?”
“他要我把您写的号码原模原样地写给他一遍。”戴维说,“我一开始想告诉他,纳粹党员禁止参与这种投机活动,我可以去举报他。但如果他,他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我们就全完了。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您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是有办法的。但这个办法,可能需要您忍受一两次党卫队的询问。”
“哪怕是进集中营,我也认了。但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她”戴维的声音有点颤唞,“您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我写给您的所有股票号码,只要他们有一点点下跌的迹象,立马抛售,同时抛售我们二分之一的仓位。以此类推,直到无法被分割为止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我不明白,我们不是本来就要收手了吗?这就是我们本来的打算啊!”
“是的,您的回答很好,很对。面对党卫队的人时也要这么回答。”希尔维娅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终审讯您的人会是六处的人,甚至可能是六处的处长舒伦堡他是个很不好对付的角色,所以,别对他说谎,把您知道的内容有选择性地告诉他。记住,部分的真相永远比真正的谎言更有用。”